耶律齊見自己讓大啟皇帝顏面掃地未果,還反被奚落了一番。
他眼中劃過一絲冷意,再抬起頭時,復又變成了溫文爾雅的謙恭模樣,
“原來大啟皇宮中就連太監都是這樣深藏不漏,大啟國之繁盛實在讓任無從想象。想必這宮中的珍奇異寶也是數之不盡,遠勝這尊紅珊瑚樹,扶桑使者也想斗膽求一件更為名貴之物,帶回過去讓臣民同沐皇恩。”
“禮尚往來,實屬應當。”元睿明寬和道,可白景音站在旁邊,卻能從元睿明緊抿的薄唇的一點微表情中看出,這事似乎遠不如聽上去那麼簡單。
她微微走過去一點,以腹語道:
“不過是要你點寶貝,總不至於拿不出吧。”
“說的容易,那一尺高的珊瑚夜明珠在大啟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件,況且就算有,倉促間也拿不出來,即便拿的出,賞給別國的禮物已備好送往驛館,單獨厚賜扶桑小國豈不惹得他國不快反生嫌隙。”元睿明喝茶間以袖遮掩,給白景音低聲解釋道。
所以不管拿得出,拿不出,都解決不了問題了。
“照你這麼說倒卻是難辦。”
白景音眼睛滴溜溜打轉,忽然想到一個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得送一個極為名貴,名貴到皇上敢送他不敢收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元睿明不著痕跡的橫了她一眼,
難道要把傳國玉璽送了不成。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了。白景音心中有了主意,她裝模作樣的彎腰湊在元睿明身邊,連連點頭稱是,元睿明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白景音向前走去,神色從容的朗聲道:
“皇上說了,這更名貴之物有是有,只是扶桑使者若想帶走,只怕是不容易。”
扶桑使者揚起下巴,卻蹩腳的話道:
“皇上賜,我就能拿走,除非不捨得。”
白景音一拂衣袖,指向那席間的滿朝文武,禮敬道:
“我大啟的寶物既不是珍珠翡翠,也不是琉璃玉環,正是這些為國家鞠躬盡瘁,對皇上忠心耿耿,一身才學本事的朝廷官員。”
原本在無聊吃瓜的重大臣見突然被提到,還是這般的誇獎,一個個的都停止腰桿抬起下巴,有鬍鬚的捋鬍鬚,沒鬍鬚的整袖子,端起氣勢傲視那扶桑使臣與五皇子。
既然被說是大啟之寶,那怎麼著也得有個樣子。
“比如說大啟有位三朝元老的凌丞相,為人忠厚、胸懷蒼生,為官清正廉潔,輔佐皇上最是忠心。”白淨掃了一眼凌相,條條都反著來說,讓凌相臉上掛不住卻還得表現出謙虛之態。“還有位鎮守邊陲,開疆擴土,老當益壯的白將軍,替我大啟東征西戰,打出來的國土恐怕都有扶桑國那樣大。”她微微一笑,刻意看著耶
律齊說道:“這位大將軍,想必五皇子也是十分熟悉的。”
耶律齊垂眸輕笑,並不做聲。
白景音這時轉過頭,朝元睿明擠眉弄眼,
意在告訴他:
上啊,這麼好的籠絡人心的機會,此事不上更待何時?
元睿明當即反應過來,順著白景音的話接下去:
“除了以上兩位文武大將,我大啟也還有位總督,天降儒才深諳行軍之道,年紀輕輕便屢立戰功;兵部郭尚書,替朕統管全國軍事,執掌軍隊調動與駐軍糧草從無疏漏,確保前方征戰的將士無後顧之憂;禮部的聞尚書,則替朕管理科舉學務,選賢與能,之所以能人才濟濟與之有莫大幹系。”
他一連表彰提及了許多朝中的肱骨之臣,那些人都一副甘沐皇恩受寵若驚的模樣。
說完後,元睿明望著耶律齊,淡聲道:
“這些便是我大啟國寶,五皇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