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侍衛。”元睿明淡淡的開口提醒了一句。
白景音這才放開那太監,跪回原地,咬著下唇腦中甕聲作響。
“監軍大人受了些傷卻不不嚴重。據軍中回報,此戰原本有十足的把握,可豈料副將李茂戰前失蹤使得軍心打亂,監軍代將出徵可那山賊竟好像知道我們的部署計謀,打的我方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又是這個李茂。”白景音心中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啟稟皇上,此人原先與卑職同在白將軍麾下,可耐不住邊境悽苦已有了一次背主,卻不知此番竟能做出軍匪勾結之事,屬實可恨!”
“傳令下去,翻遍大啟也要給朕把此人活捉回來。”元睿明鳳眸含著怒意,聲音也越發冷厲起來。他徐徐轉動著一抹色白溫潤的玉扳指,從如今的形式來看,怎麼做都有些為難。
“邊境蠻族蠢蠢欲動,需要戰士駐守;軍中不可無帥,可主將又患上惡疾臥病不起;那現下唯一的人選……”
白景音當即反應過來,要想挽回頹勢,也只有此人堪用了。
“傳白毅即刻趕回,不必入宮,直接到軍營接任主將。”
“臣斗膽自薦,求皇上允准朕再赴萬年縣,與白將軍一起肅清匪患,將功補過。”白景音想了想,復又補充道:“卑職原先便跟著白老將軍,又在營中待過一段時間,自認為沒有比卑職更合適的人選。”
“好。”元睿明一拂衣袖,“這次再勝了,朕記你兩功。”
這兩功,自己拿定了。
***
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撲閃翅膀飛去,幾聲蟋蟀鳴叫,於靜夜中那般清晰入耳。
臨街那座宏偉富麗的丞相府中,氣氛越是一片冷凝壓抑。
凌相瞧著香爐中焚燒成灰的紙條,眼中劃過一絲陰鷙,他背後立於窗前,對身後不知何時悄然出現的黑衣人道:
“沒想到皇上此番竟把白毅那個老匹夫調回京中。不肯接受本相的拉攏,只怕自己早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屬下願替相爺出去心腹之患。”身後的聲音冰冷,不含一絲情緒的波動。
凌丞相捋著鬍子搖頭:“若是能這麼輕易就除掉,本相何需費心拉攏。”他此刻心中已有了思量,仰頭望著一輪明月,慨嘆道:
“如今這樣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剿匪,那就祈盼我這老友能一帆風順了。”
“相爺的意思。”
“咱們安插在軍營的眼線終於能派上用場了,再去一趟刀斧嶺,本相賣這個人情給大當家,後面的事。”凌丞相笑意漸深,“池水已經夠渾了,這後面的事,無須髒了自己的手。”
“屬下遵命。”
一道身影劃過空中,
夜色,復又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