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被躲在窗戶後面的承影看的清清楚楚。
這日,金鈴兒如往常一般在院中繡著花,可她卻心不在焉的樣子,臉色蠟黃眼下烏青,發了幾日的噩夢,此刻已是憔悴不堪。
忽然風吹鈴動,
“誰——”
還不等回頭去看,金鈴兒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只覺周圍昏暗不清,在微弱的燈光下依稀能分辨出是個宮殿,卻斷不是富麗堂皇的瓊華宮,四周彌散著異香陣陣,說不出的詭異。
有風從破殘缺的窗扇吹進,掀起破舊的帷幔鼓動搖曳,其聲嗚咽幽微似女子啼哭一般,更讓此處多了幾分陰森。
“金鈴兒。”
乍然響起的一聲於寂靜中格外突兀,金鈴兒被驚了一跳,聲音都在顫抖:“誰,誰在那……我可是靜貴妃的宮女。”她想憑藉這個威懾住旁人,提著嗓子喊道。
幽深處傳來一聲輕笑,
“你這個時候到清楚自己主子是誰了。”
金鈴兒被身後一股力道壓迫著跪下。方才聲音的主人自簾後徐徐走出,一席紅衣似鬼魅般飄然,金鈴兒眯著眼睛想要看清,卻在看清後瞳孔一震,竟比見到真的鬼魂還恐懼。
她撲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貴妃娘娘怎麼會在這裡,您不是……不是……”
“不是已經全身潰爛,血肉模糊了?你想說這個對嗎。”白景音拂袖坐在椅上,承影多燃起幾盞燈,足夠照亮整個宮室,也能清楚的看到白景音此刻挑起的眉梢和深不見底的眼眸,望著跪在地上的人,若有所思。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金鈴兒自知失言,極力否認道。
“那你房中的這包金葉子又怎麼解釋?”承影冷著臉將那錦囊丟在金鈴兒面前。
金鈴兒此刻越發呼吸緊蹙,手心盡是冷汗,硬著頭皮道:“奴婢從未見過此物,更不知這東西怎麼再奴婢房中,定是有人栽贓,小主明察啊。”
“到了這種時候還嘴硬可是要吃苦頭的。”白景音搖了搖頭,“你且抬頭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金鈴兒不敢動,承影上前迫使她抬起頭,目光顫抖的環顧一圈四周,才發現此處似乎是宮裡一座廢棄的湯池,之前聞到的異香正是從蒸騰著熱氣的水中散發出來。
“這味道可還熟悉?”白景音傾過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金鈴兒,“可能讓你想起什麼嗎?”
她仍是隻會拼命地搖頭、否認、哀求,
“丟她下去。”眼眸一沉,冷聲道。
承影得到吩咐便拖著金鈴兒到湯池邊,也不顧掙扎叫喊一把將她推了下去,沉悶的一聲,掀起偌大的水花。
金鈴兒在進水裡的一瞬間便發出了極為淒厲的嚎叫,好像那水在灼燒著自己
的面板一樣,使勁掙扎撲騰著倒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救命,我不想死,救命啊——”
承影皺著眉頭嫌棄的抹了抹臉上被濺到的水花,高聲對池裡的人喊道:
“藥還在我手上,你瞎鬧個什麼勁兒。”
金鈴兒聽到這話才逐漸冷靜下來,在發現方才的什麼灼燒刺痛只不過是自己的心理後頗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不過她方才反應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白景音款步走至池邊,蹲下身子朝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白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