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床榻之上,是裹著紗布露出半個臂膀的凌宇歸,經過太醫一整夜的盡心救治,現在已經醒轉過來,但面色依舊是十分蒼白。
而在床畔坐著的人,凌相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但閉了再睜反覆數次後,才終於確定,就是一身紅衣的安平郡主。
而她此刻正在端著一碗白瓷小盞,
舀起裡面黑褐色的藥湯,輕輕吹拂,確保不燙後才小心翼翼的餵給也是一臉難以置信,摸不清狀況的凌宇歸。
餵過一口後,還要用巾帕替他擦拭溢位來的藥湯,關切道:
“燙不燙啊,燙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再吹的涼一些。”
“啊?啊,不燙……不燙……”
凌宇歸有些怔然的回答,
似乎有種半夢半醒不真切的感覺。
“咳咳。”
一聲咳嗽,
才將他拽回了現實,這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凌相已經站在了殿內,好像還站了好一陣的樣子。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們二人,
“父親。”
他叫了一聲。
“微臣參見安平郡主。”
凌相嘴裡雖這樣說,但卻也不準備真的對一個空頭名銜的郡主行什麼禮。好在安平也不在意這些,反而破天荒的朝凌相露出了笑容,
“是丞相這般早便來了啊。”
這一笑讓凌相心中又是一驚,畢竟從前這丫頭對自己都是冷著一張臉,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模樣,何時有過如此溫順。
“聽聞昨夜宮中出現了刺客,還是衝著冷宮而來。本相輾轉反側擔心郡主的安危,是故清早便趕來了,不知郡主你,可還安好。”
安平也不管有沒有凌相在場,繼續旁若無人的喂藥,倒是凌宇歸有些難為情,時不時瞧凌相一下,但也沒有拒絕,似乎心裡還是享受被安平郡主服侍這等美事的。
“昨夜情形當真是極為兇險,我現在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裡全靠凌將軍及時趕來相救。只是為了救我,將軍在與那刺客打鬥之時被劍刺中,流了一地的血,可是嚇壞安平了。”
到底是經過白景音認證的嬌滴滴小綠茶,
把對元睿明說話的勁兒拿出來半分,
楚楚可憐又溫柔嬌俏的模樣,簡直讓凌宇歸那個惡俗大叔身子骨都快酥麻掉了。
“聽說那劍上還被浸了毒,你傷的可重?”凌相關心道。
但凌宇歸的眼神卻有點不想從安平郡主的臉上挪開,還要逞強的一拍胸口,忍著疼道:
“那小賊明打不敵便會使些陰險的手段,最後還不是被我逼退。也幸好我們這些習武之人,身子骨向來剛毅,區區毒藥罷了,太醫幾服藥下去哪裡還有什麼大礙,有勞父親擔憂。”
“真不愧是將軍,若換做安平,只怕現在就要一命嗚呼了吧。”
安平郡主嘴上說著崇拜的話,心中卻滿是鄙夷與不屑。昨夜她雖裝的手足無措驚恐萬狀,但也看的清楚,凌宇歸一人高馬大的男子,在對戰根本就沒想使出全力的白景音都是節節敗退招架不住。
還什麼‘被逼退’,
若不是目的達到,再多來幾個回合,被打趴下的也絕對是凌宇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