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漸漸走出了初時的憤怒,白景音現在也恢復了往日的鎮定理性,但是心裡的意志與信念卻更加堅定。
她抬起頭來,
“皇貴妃說的不錯,毒殺周海的與殺死烏嬤嬤的定然是同一人。我也知道目前看起來,我的確是嫌疑最大的那個,即便我再怎麼否認,說破天去,也沒辦法讓旁人相信。”白景音一撩衣襬,跪在了殿上。
“所以我懇求皇上太后,能讓我繼續著手去查這件案子,三日為限,若三日後還沒有進展,那我自願將私通殺人的罪名全部被背下,依宮規聽憑發落。”
白景音骨子裡到底還是個現代人,對古代這喪失人權的規矩是無比厭惡的,
所以並不習慣被人跪,要她跪更是難上加難。平時請安頂多是彎彎膝蓋,遇到非跪不可的事,也是一臉的不情願,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元睿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此視而不見,太后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也就縱著她‘沒規矩’。
而今日白景音主動跪下,放低姿態的請求,
可見打定了主意,
下定了決心,
頗有種視死如歸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而對於她這種‘撞南牆’的舉動,凌素馨十分倒是十分樂意見到,以為白景音是走投無路,才會這樣做。
於是乎不屑道,
“靜貴妃若是隻為了拖延時間,還是別把話說的這般決絕為好。不然到了三日之後什麼都查不出來,又仍不願束手就擒,那時候可要再想什麼別的理由呢。”
“沒有別的。”
白景音平視前方,陡然拔高了語調,
“我既能在這裡說出口,若想反悔便如同犯了欺君之罪,到時候皇貴妃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置我。”
“好,這可是你說的。”
凌素馨眼底掩不住的笑意,
白景音啊白景音,
你多有骨氣,
那就看看在幽禁宗人府永世不得出時還能不能保持著現在的半分從容。
凌素馨彷彿已經認為自己勝券在握,
半點也不相信事到如今,還會有什麼轉機。
太后亦皺了皺眉頭,
沉默了片刻後,
像是在勸,
“做事不能如此不顧後果,憑一時意氣用事。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不放棄,還是非要堅持自己繼續查下去?是還嫌自己身上背的嫌疑也與罪名不夠多嗎。哀家念在白家時代忠良的份上,若你自願去宗人府關押一段時間,讓大理寺徹查此事,方才的話,哀家與皇上或許可以當做沒有聽到。”
太后說到底對白景音還是喜歡多過防備,
平心而論,
也確實不相信她會做出來那些事。
若是抽絲剝繭,讓大理寺慢慢去查,未必沒有可能查清真相。
但白景音卻自己提出了這個‘三日為限’,自己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三日,三日能做得了什麼?
三日一到,就像凌素馨說的,欺君之罪可沒得讓她回頭的餘地,到那個時候,可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凌素馨一聽太后這是要幫著白景音啊,
當即就想要阻止,
畢竟好不容易逮到了白景音自尋死路的機會,多不容易,怎麼甘心就這麼放手。但是已經徹底‘得罪’了皇上,萬不敢連太后也得罪,只能隱而不發,熱切的望著白景音,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能妥協,千萬不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