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又多少沾些聯絡,生怕皇貴妃也會連帶著遷怒於我,異國他鄉,身似浮萍,深宮之中全指望娘娘能照拂。”
“若因此生了嫌隙,可不知往後該如何是好了。”頓了頓,“特別是此番不願見我,實在是心中不安,只能靠海棠你幫忙了。”
原來是有求於她,
聽雪姬這樣說,海棠收禮物便受的安心多了。
“既如此,奴婢便謝娘娘厚賞。”福了福身,不再推拒,臉上掩不住的歡喜神色。攥著那小木盒,恨不得現在就戴上絨花炫耀一番。
“其實雪妃娘娘實在是多慮了。”
海棠雖然對凌素馨忠心耿耿,大是大非面前是絕不可能多說一句話。但是心裡估摸著這雪妃所要打探的也並非什麼要緊事,說到底也是想更好的巴結皇貴妃,亦或是想讓自己多在凌素馨面前替她美言幾句,想到這裡,便壓低了聲音半掩著朝雪姬低聲提點道:
“娘娘這幾日雖時常發脾氣,但也多也是為了長公主與靜貴妃,畢竟一個害的皇貴妃父母離心,還因戲文傳出了‘父要殺母’的謠言,又一紙休書鬧得全城轟動。皇貴妃心中有氣有怨,亦覺得太過丟臉,打定了主意不願意踏出琳琅宮一步,任奴婢們怎麼勸也沒有用。而靜貴妃那裡,原本以為皇上打了三十板子定是厭棄了靜貴妃,誰知身子痊癒後,恩寵一如往昔,皇貴妃空歡喜一場,更是怒上加怒。所以雪妃娘娘大可以放心,皇貴妃不是刻意針對娘娘你,也並沒有遷怒於娘娘你。”
“聽你這樣說,我便能多少放心些。”
雪姬復又嘆了聲氣,
望著凌素馨所在內室的方向,即是關心,又打抱不平道:“是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皇貴妃以前多意氣風發的人,如今竟也閉門不出。從前這後宮裡哪有敢胡亂議論造謠生事的宮人妃嬪,如今沒了皇貴妃的管制,一個個都放肆起來,昨日席間……”說到這裡,卻故意不再繼續往下說,“罷了,何必要再說這些不好的呢。”
海棠皺著眉頭,
“奴婢知道娘娘是一心向著我們皇貴妃的,若聽到看到什麼大可告訴奴婢,奴婢倒要看看,誰敢膽子到到對皇貴妃不敬。”
見海棠問,盈袖上前一步,像是打抱不平般回答道:
“論起膽大,誰能比得上靜貴妃呢。昨日席間,見皇貴妃不在,她竟自顧的坐在了首席本該屬於皇貴妃的位子上,太后問及皇貴妃為何不來,靜貴妃又藉著酒勁出言奚落暗諷這樣喜慶的場合來了也只是晦氣。那些宮妃命婦為了巴結,都笑成一片,我原以為胡言幾句說過就過了,誰知今日來的路上,聽到了好些宮人在議論皇貴妃,說了許多難聽的話,都是在暗指皇貴妃再無翻身之日。”
雖然白景音確實做了凌素馨的位置,但也是太后的吩咐;至於什麼出言奚落,則完全是雪姬主僕二人憑空捏造,
只是為了挑起琳琅宮的火氣而已。
“呸,她才晦氣,才永無翻身之日呢,敢這麼詛咒也不怕攔了舌頭。這群見風使舵的小人,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居然敢皇貴妃的閒話?!”海棠橫眉怒目,聽盈袖這麼說,現在再回想起來,好像早起自己出去時路上遇到的小宮女小太監,怎麼想怎麼都像是在竊竊私語,背後議論。一時間氣的不行,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將那些人抓起來恨恨的責罰一通。
“我知道你氣不過,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連皇貴妃娘娘都不願出面去理,你又能拿那些正當寵得意的人如如何呢?”
雪姬開啟木盒,取出那枚絨花替海棠簪到了髻上,
動作輕柔得替她整理著頭髮。
海棠何曾被主子這樣對待過,先是一愣,繼而有些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又無所適從的別開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