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青梅說道:“我在此地徵召期滿,明日就要返回宗門,師弟你既已入先天,便隨我一起走吧!”
李春水點頭應下。
他已經不算是外宗弟子了,需要回去辦理一應內宗手續。
青梅終究是沒有開啟那罈子的封泥,雖然先天修行者可以不必在意那些酒精。
但人的情緒總能輕易地被酒精調動起來,不管度數多少,只因這東西,它叫做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者,痛飲狂歌者,與抽刀斷水者沒有什麼兩樣。
你沒有說話,卻好像又說了很多。
她心中藏了很多秘密,所以她從不喝酒。
一刻鐘後,青梅起身離開。
李春水換了個不雅的舒服姿勢,倚靠著亭柱繼續悠閒品酒。
祝潮生去而復返,很自覺地坐到亭中石凳上,抬手拍開那壇新酒的封泥,嘖嘖就飲了一口。
李春水也不介意,在小桔山的這些天,他了解這個總是喜歡裝深沉冷酷的少年脾性。
對外人冷漠,熟悉之後是可以和你頭對頭在一個碗裡吃飯的人。
祝潮生笑道:“怎麼?得逞了沒?”
李春水疑惑:“得逞什麼?”
“嘿嘿,行了,師兄我又不是外人,不會對別人說的!青梅師妹那就是朵帶刺的狐仙花,但對你卻是不同!”
旁觀者清,李春水一頭霧水。
旋即他似乎有些明白祝潮生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一向自戀,覺得應該就是那個意思。
青隕山脈之後他就發現外宗有些女弟子看他的眼中充滿了小星星,但這不正常嗎?
而且,他認為他可是史無前例地在戰鬥中突破先天,有些仰慕者不足為奇。
“嘿嘿嘿,祝師兄覺得有何不同?”
祝潮生伸手指了指上方,揶揄笑道:“若是他人,今日這雨亭頂蓋就該被一刀兩半了!”
李春水深以為然,他想起他初次上銀霧峰時,青梅欲要抽刀教訓他的情景。
所以他現在有些自得,但多少還要點臉,沒有向祝潮生吹噓他的魅力所在。
第二天,李春水與眾人告別,給林峰和祝潮生分別留下了兩壇仙人醉,便隨青梅一起飛行離開。
雖然李春水法力已凝練完畢,但畢竟只是個先天初期,經脈中的能量儲量與青梅還有著很大的差距,不便長久飛行,大半日便須落下回復一番。
青梅驚訝於李春水的遁速,他的速度在先天之中只能算作一般,符合先天初期的水平,但青梅意識到,他還沒有開始更換修行先天之後的身法武學。
來時四五人騎乘妖麟馬花了七八日時間,回去卻只用了四天不到,李春水在天上飛的很盡興。
穿過久違的山門,穿過條條縱橫的灰石道路,亭臺樓閣間有執事和弟子行走其間。
秋雨已停,天光尚未放晴,斷海諸峰仍然穿插於緩慢流轉的雲霧之中,空氣很是溼潤,有清涼之意撲面而來,帶著些絲絲的海風味道,不同於南方的溫熱潮溼感。
李春水倍覺安心。
二人在宗務廣場分別,青梅飛往銀霧峰面見玉良,李春水並未先回明心峰,徑直飛去武閣。
剛剛邁過武閣的門檻,李春水又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已到了青木的靜室。
還是熟悉的感覺,和他氣血境時並無什麼兩樣,依然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