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陣輕咳喚回了顧明琴的思緒,她回過神來,見方敏望著自己,眼露關切之色,頓時有點難為情,急忙低下頭去,輕咳一聲問道:“方捕頭還有何事?”
“顧大小姐,我沒有別的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定要小心,兇手愈加殘忍,如果我們所料不差,也許她下一個目標就是你。”說完,深深地看著顧明琴,眼裡富含深意。
四目相對,顧明琴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二人心照不宣。雖未言明,但話盡於此,或許兩人心中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這個兇手,不是陳思婉,就是陳錦顯。而在顧明琴的心目中,潛意識的答案,竟然是陳思婉。她不懂,為什麼直覺那麼肯定就是她,明明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無意間回頭,見方敏望著自己,目露深情之色,頓時讓顧明琴一陣臉紅,急忙低下頭去,輕咳一聲,惹得他回神。
打了個哆嗦,方敏回過神,見顧明琴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意識到失態,忙移開了目光,不去看她,只是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走了一段,方敏抬頭看看前方,不由地停下腳步:“顧氏醫館就在前面,顧小姐可以自行回去。”
“多謝方捕快一路護送。”顧明琴微微欠身,表示感激。抬頭看了他一眼,遂轉過身,向著不遠處的顧氏醫館而去。
“顧小姐……”沒來由的,方敏突然喚了她一聲。
顧明琴停住腳步,回頭:“方捕頭還有何事?”
方敏此時卻是語塞,面對著這個讓自己無端心動的女子,他不知該說些什麼。猶猶豫豫了良久,他終於說出了兩個字:“小心。”
“多謝方捕頭。”顧明琴欠欠身,再次表示感激。隨後轉過身,向醫館走去。
因為是背對著,方敏自然是看不見顧明琴臉上的緊張,這讓顧明琴長鬆一口氣,如釋重負,原來說的是這個。
方敏對自己的情意,顧明琴很早就感覺到了。出於女人的敏感,當方敏這些年總是有意無意出現在自己身邊之時,當方敏看向自己的眼神越發深沉之時,顧明琴就感覺到了。只是他沒說,她也不提,兩個人如同普通朋友一般,相處融洽。對於婚姻大事,說句實話,顧明琴不是沒想過。眼看著弟弟妹妹一天天長大,尤其是弟弟顧嶽衝,越發學有所成,顧明琴就知道,歸還一家之主位置的那一刻,很快就要到了。
卸了重任,自己該怎麼辦,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自然是結婚生子。可杜家的婚事已退,自己還能嫁給何人,這個方敏嗎?
不得不承認,方敏這段日子對自己確實是照顧,如果選為夫君,倒是個不錯的丈夫。只是顧明琴總覺得兩個人之間,好像是少了些什麼。只不過到底是什麼,顧明琴自己也說不清楚。
望著女人的背影,方敏禁不住皺起了眉頭,他不懂,明明心裡準備好了千言萬語,為何到了她面前,就變成了不敢直言的啞巴。
“啪”方敏給了自己一巴掌,暗罵一句廢物。眼見著顧明琴已經入了醫館,不得不安慰自己,下次吧,下次把話和她說明白。想到此,一聲嘆息以後,低垂著頭,返過身,慢慢的往前走。
“方捕頭,方捕頭,前面的人是方捕頭嗎?”
聽見輕喚,方敏回過身來,見一個年輕男子正一臉興奮地向自己奔了過來。方敏認得這個人,是滬城本地的郵郎。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方敏不解地問。
“我找你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有你的一封信啊。”郵郎笑著說道,從包袱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他,“方捕快,這是你的信。”
“我的?”方敏指了指自己,好像是不敢相信,本能地接過那封信,隨口問了一句,“誰寫給我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些信是從北方寄過來的。方捕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那邊的人吧。”
下意識地點點頭,方敏已經來不及同他說話,迫不及待地開啟信封,仔細看了起來。
“方捕頭,信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那郵郎撓了撓頭,試問了一句。可惜,對方似乎顧不得他,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地點點頭。郵郎看是如此,不由地長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郵袋,繞過方敏,便要往前走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喊—
“郵郎,請等一下,請等一下……”說話間,顧明琴已經來到了二人面前,顧不得身旁的方敏,她只是急切地詢問郵郎,“有沒有京城裡來的信?”
“京城那邊來的信確實是有,不過不是顧大少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