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來到皇宮。連淙到大月氏已經有些時日,卻從來來過皇宮,倒是看過大流士準備的沙盤。那皇宮約略是一個坐北朝南的長方形,東西長約二里,南北寬約裡半,分內外兩層。正中間最大的一幢建築是國王寢宮,四面圍繞著八幢小一些的樓宇。又有一些花園樹木點綴,其間還有一個湖泊。
眾人順順當當地進了外城,卻在內城門口遇到了麻煩。那守將是居魯士手下,見了大流士,也是不卑不亢:“二王子殿下。今日是立國祭典之日,皇宮裡人來人往。我奉了嚴令,要搜查所有入宮人物。”
大流士冷冷一笑:“你少給我在這裡狗仗人勢!怎麼,連我也要搜身?”轉頭看著那些兵丁:“來來來,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搜我!”
那守將被派來把守內城宮門,也是居魯士的心腹,朝大流士躬身道:“我奉有嚴令,還請殿下不要為難。”
大流士嗤笑一聲:“我今日就是要為難你,你待怎麼?”拿出一柄珠光寶氣的彎刀,在手上把玩著:“這是我要進獻給父王的彩虹金刀,你要代父王收去麼?”
守將被這話嚇了一跳,忙道:“小的不敢!二王子要獻給國王陛下的禮物,小的怎敢沾手?”他也知道,這刀其實極有可能是大流士拿出來為難他的,獻不獻給國王陛下,那還是兩說。只是既然二王子都說他要替國王收禮了,這罪名就實在有些要命了。
大流士收起彩虹刀,卻又攥出一柄烏黑的刀來。不用他介紹,那守將自己就認識:“這是國王陛下賜給殿下的,自然也是可以帶的。”
大流士輕輕一笑:“那你還要搜我的身麼?”
守將內心天人交戰,臉色變換了好幾遍,終於咬咬牙道:“小的豈敢搜查二王子?殿下請進。”
大流士慢條斯理地收回那黑刀:“你確定可以麼?不為難你吧?”
守將心中惱怒萬分,卻不敢真與拿著彎刀的二王子硬來,澀聲道:“二王子請!”
大流士哼了一聲,朝連淙等人喝道:“我們走!”
守將見所有人都要入內,登時不幹了,騰地伸手,木然道:“殿下自是不需搜查。但是這些護衛,必須查驗!”
大流士眯起了眼睛,沉聲道:“我給你一個挽回自己小命的機會。”
那守將略一猶豫,還是沉著臉道:“我大月氏律令,臣屬進入內城,守城將領有權。。。”
他還沒背完大月氏法典,大流士已經操起那黑刀,反手用那刀背朝他狠狠抽來。守將趕緊跳躍躲避,一邊還出聲道:“二王子不可行兇!您再這樣,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大流士大笑:“你倒不客氣給我看看!你倒不客氣試試看啊!”操著那黑刀刀背背,滿世界地追著守將砍。守將不敢反擊,甚至連防守不敢要是磕壞了國王賜予的寶刀,那算誰的?
連淙見那守將一路奔逃,大流士居然追不上他。他怕夜長夢多,瞅準時機,朝守將腿上射出一顆石子。
那守將甚是了得,中了他一石,竟然並不跌倒,還大叫道:“誰!何方小賊暗箭傷人?”
大流士哈哈一笑:“你爺爺暗箭傷人,你又怎麼著!”一伸手,竟然掏出一把寶石來,甩手扔到了那守將面前。
守將腳下一滑,頓時跌倒在地。大流士一個箭步趕上,舉起黑刀,沒頭沒臉地用刀背往他身上砍去。那守將縮成一團,護住了自己要害,卻還是被他打得慘叫連連。
大流士打了片刻,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你這個白痴!老子拿著國王賜下的寶刀,你還敢攔,你不是找死誰找死!我跟你說,不管誰今天讓你來守這城門,他八成和你有仇!”又踢了一腳,朝連淙諸人揮手道:“走了!”
一邊的軍士們見他如此囂張,又看到自己長官蜷縮一團,嘴裡還不停地慘叫,個個怒不可遏,卻也沒有人再上前阻攔。大流士帶著一幫人,趾高氣揚地朝議事殿走去。
那議事殿周圍又有一圈護衛。這些人就不是大流士耍橫就能過關的了。不過反正他只打算帶了連淙和韓嫣入內獻寶,倒也不虞再出什麼狀況。
來到議事殿,大流士吩咐宮廷侍者道:“上報父王,大流士攜夏朝修仙者,大醫師車宗及車先生助手荷香覲見。”
三人在外面等了好一會,才有侍者前來相召。大流士朝自己的武士使了個眼色,自有人出去通報赤崎等人相機行事。
那侍者帶著三人七拐八歪,卻是來到了一個花園之內。中間一大塊空地上放著些軟榻案几,卻是老國王生性怕冷,弄了這麼個曬太陽的地方。又坐了一會,才見一群武士擁著三個人進來。大流士面色一沉:“怎麼這個老傢伙也來了?”
連淙朝他笑笑,彷彿兩個人正在昨天的晚餐哪道菜合胃口:“什麼老傢伙?很麻煩?”
大流士登時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道:“一個老巫師,倒也不是什麼大麻煩。”
連淙這次是真的笑了:“聽你聲音都抖了,看來這麻煩不小。”
大流士也是一笑:“這是婆羅的一個降頭師。十幾年前就是這副模樣,現在還是這模樣。打鬥起來倒不怕,就是他們那一套詛咒斜術,十分陰毒。你們小心一些,中招了會很麻煩。”
韓嫣極輕微地撇了撇嘴:“不用管他。”
大流士聞言皺了皺眉頭,疑惑道:“韓小姐可是有什麼法術法寶,可以剋制他?”
韓嫣低著頭,沒有回答。連淙笑著遞了一道金光符給他:“韓小姐是神族人,正大光明,正好是這些伎倆的剋星。這金光符能保護殿下不受諸邪侵害。”
大流士聞言大喜。眼角看到老國王已經走得近了,趕緊收了符籙,迎將上去:“父王安好。”
老國王阿巴斯三世是一個魁梧老者。如今垂垂老矣,也和連淙一般高矮,年輕時必然更加雄壯威武。他步履蹣跚,行走極慢。大流士上前,將他扶到一張軟榻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