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淙醒來,人已經回到了莎瀚城二王子的別院。米拉和阿伊娜在一邊守著,看他醒來,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你可算醒了!”
連淙摸了摸腦袋,驅走那一絲殘存的酒意,笑問道:“什麼時辰了?”
阿伊娜白了他一眼:“夜半了!你都睡了快兩天兩夜了!”
連淙見她擔憂之色未去,心中感動,也有些抱歉:“是我不好。害你們擔心了。”
阿伊娜哼了一聲。米拉笑道:“阿伊娜小姐都請霍斯魯老師來看過你了。還被老師笑話了一場。”
連淙心中浮現出那猥瑣老人的模樣,失笑道:“回頭我們和葉娜老師說說你那個姐妹的事情!”他忘了與霍斯魯有情的那侍女的名字,倒是記得這樁事情。
阿伊娜撲哧一下就笑了,又轉過臉去不理他。
連淙見她餘怒未消,笑著攬住了她的腰:“莫要生氣。這人雖然是魔教中人,為人倒也不壞。”
阿伊娜又白了他一眼,終是沒有再作聲。連淙嘆了口氣,道:“這次喝了他不少好酒。光那十幾壇石花凝露,就不好找。”心下尋思,回頭得問問蘇淺雪,看她是不是有什麼好酒,但是萬萬說不得是要給魔教中人喝的。想到這兒,心中也是一黯:這麼好一個酒友,怎地就會是魔教眾人呢?
阿伊娜見他不開心了,也不再發嗔,伸過手來抓住了他的手。
連淙一愣,忽然嘿嘿一笑:“正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我的月光女神,你可知道情人相約黃昏後,是做什麼去了?”
阿伊娜大羞,看了一眼米拉,卻見她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紅著臉道:“你。。。你還不出去?!”
米拉款款褪下了自己的長裙,上前摟住了她的身軀,在她耳邊輕笑道:“阿伊娜小姐,你一個陪他,他可不能盡興。”連淙哈哈一笑,抱著二女,翻倒在了榻上。
一番巫山雲雨,讓二女用光了所有的精力,很快便一人抱著一條膀子,睡了過去。連淙倒是不倦,背靠著溫暖絲滑的駝絨枕,懷抱著柔腴馨香的美麗身體,默默地想著心事。
在外面晃了一大圈,喝了一場大酒,又採擷了西域的月光,采薇引出的傷痛,已經平復了不少。這次西來,任務也算完成了一半。采薇已經嫁作人婦,過去的情愫,只能放下。從今往後,她便只是自己的師妹了。此間事了,怎麼也得去京城尋淺雪他們了。也不知道秀林和尚有沒有天天被蘇綺霜揪著耳朵打。想了半天,終是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他本打算次日一早便去探望采薇,叵奈阿伊娜昨夜恣情縱欲,無論如何也是賴在床上不願起來。連淙拗不過她,只好陪著。二人在床上用過了午餐,才起身梳洗,前去大流士的宮殿求見。
大流士一聽他來了,拋開了手上的事情就跑了過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連淙兄弟!我們夫婦,等你等到望穿秋水了!”
連淙一愣,看了看他那滿臉鬍子中的一雙“秋水”,哈哈笑道:“望穿秋水,說得可是女子思春。王子殿下你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大流士一琢磨,知道自己用錯了成語,當下笑道:“我的中文,說得可是不怎麼樣。連淙兄弟休要取笑!”攜了連淙的手,來到了後面的花園。
吳采薇早已在花園裡等候。其實這幾日,沒事的時候她就一直呆在花園裡。那些往事,也被她一一翻了出來。只是被擄之後到來到大流士府上這中間的一段,她怎麼都回憶不起來。見連淙進來,勉強擠了個笑容:“師兄。”
連淙微笑著朝她點點頭。往事已矣,再怎麼說,他也希望她能平安喜樂。從前的那些情愫,就都放下了吧。
眾人落座。連淙問道:“過去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吳采薇點點頭,又搖搖頭,將自己的情況訴說了一遍。這失魂之症,好起來,也是很快的。她那日被神無極擄去,魔教中人搜走了她的兵器法符,便將她關入了一個石洞之中。那石洞中有陣法加持,將她禁錮在丈許方圓,倒是有食有水,只是無法運氣使勁。她自忖落在魔教手中,有死無生,便絕了食水,唯求一死。過了十數日,來了一個綠衫女子,帶著採瓊交給她保管的妖族秘籍,再三盤問。她一言不發,對方倒也沒怎麼折磨與她。再往後,她只記得自己到了奴隸市場,被二王子府上的管家買了回來。
她這經歷,對於找尋魔族,並無太大幫助。眾人安靜了一下,米拉忽然道:“魔族中人將王妃帶到了射日王市場,想必他們銀錢不是很寬裕。”
連淙點點頭,問道:“能透過那市場,找到是何人將采薇擄來的嗎?”
大流士搖搖頭道:“恐怕不行。我與采薇成婚之前,便派人仔細查過。只知道是一行三個黑衣匈人,帶了一隊臨時僱傭的鏢師。交易完成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連淙頷首。這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不過采薇已經找到,眼下尋找魔族,倒也不是那麼緊急了。想了一想,問道:“殿下。。。”
大流士有些裝出來的氣惱:“連淙兄弟!你我已經是一家人了,你萬萬不可再叫我殿下了!”
連淙哈哈一笑,道:“是!是我疏忽了。大流士,你之前說要等一位重要朋友,那朋友可到了?”
大流士豎起右手食指晃了晃,笑道:“是重要的幫手,倒不是什麼朋友。”
連淙一愣,搖頭笑道:“你這分得可夠清楚的。人來了?”
大流士正色道:“家人朋友,下屬客卿,自然要分清楚。”見連淙不置可否,笑了笑道:“連淙兄弟真是不拘小節。那人應該這兩天就到了。”
正說話間,有衛士進來在大流士耳邊低聲耳語。大流士點點頭,朝連淙笑道:“你說起雄鷹,我便聽到了它們的長嘯。那人來了。”
不多一會,從人領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女子進來。但見她們一色的水藍長袍,輕紗裹面。當前一位巧笑嫣然風情萬種。後面兩位神情冰冷傲氣森森。額頭上各有一顆紅點,頗顯妖異。大流士站了起來,朝三人嘰裡咕嚕說了一陣子,狀甚謙和。阿伊娜皺了皺眉頭:“怎麼是她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