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迪克一愣,一把抽出彎刀,指著哈桑的鼻尖怒道:“真主就是真主,哪有那許多說法!”
哈桑夷然不懼,大笑道:“我已然投入大魔神的懷抱!今日便以我之血,澆透這真主的土地,為大魔神的到來祭祀!”
薩迪克怒極,便要揮刀殺死這叛變了異教徒。扎伊爾一直背對著眾人,沉聲道:“薩迪克不要著急。問問他還有什麼同謀。”
哈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縱聲長笑道:“扎伊爾,我知道你不是個聰明人,卻想不到你如此憨傻!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扎伊爾緩緩轉過頭來,輕輕擦去眼中的淚水,面色堅毅,緩緩道:“你說的對,哈桑,我從來不是什麼聰明人。但你也不對,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兄弟,當成可以依靠信任的夥伴。我本希望,等我有兒子的時候,你能是他最好的長輩與朋友。”
四周一片安靜,哈桑也沒了聲音。扎伊爾緩緩抽刀,刀身於刀鞘的摩擦尖利刺耳:“哈桑,念在舊情,今日我雖殺你,但依然會將你虔誠下葬。我希望你能好好懺悔,我們天堂再見!”
哈桑愣了一愣,忽然大笑道:“好扎伊爾!你能如此顧念舊情,今夜我不殺你!”他的眉目忽然神采飛揚,微微笑道:“那綠洲之水,可還甘甜?”
扎伊爾微微一愣,手一抖,忽然握不住彎刀。那金柄鑲珠的彎刀啪地掉在了沙土之上。哈桑放聲大笑:“扎伊爾,你真以為我歡喜與你們聊天敘舊麼?”
他血紅的雙眼環顧眾人,眾軍士手中的彎刀噼裡啪啦,掉了一地。哈桑面露得意,眼中有一絲瘋狂:“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你們引到此處?現在你的人馬,絕大多數已經中了九尾沙蠍之毒,三個時辰之內,休想與人動手。哈哈,常人只知道九尾沙蠍劇毒,卻不知將它的毒稀釋一萬倍,便是上好的蒙汗藥!”
扎伊爾目欲噴火:“你!你在那湖中下了毒?”不待哈桑回答,轉頭朝連淙四人道:“四位壯士!你們要是能助我殺了此人,金銀珠寶,美人仙丹,我絕不吝惜!”
哈桑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哈哈大笑了一陣,朝連淙道:“你們來自中原,自然聽過我神教大名!再說了,尼古拉的騎兵早已埋伏四周,再不投降,必是死路一條!”這幾句話,他說的是漢語。雖然說得磕磕絆絆,但是死路一條四個字,說得尤其斬釘截鐵。連扎伊爾都不知道哈桑居然會漢話,氣得看瞪著他道:“藏得夠深的,哈桑兄弟!”
彷彿是給哈桑的說法證明,遠處的沙漠裡傳來了沉悶的蹄聲。哈桑志得意滿,朝連淙伸出手來。
連淙微微一笑,道:“我與魔教有血海深仇。你要是能告訴我關於魔教之事,我便放你逃去。否則,你會慘不堪言。”
顏岐聽到這話,不由渾身一顫。哈桑一愣,正要分辨,連淙已經收起劍落,切下了他一根手指。
扎伊爾大聲叫好,阿伊娜和阿依古麗卻是看得身形一抖。小石頭哇地一聲大叫,“咻”地化作一道瑤光,躲在了連淙脖子上。連淙沉聲道:“多說一句廢話,我便切下你一塊肉來。我數到三,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他數得極快:“一,二,三!”哈桑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切去一根手指。連淙見顏岐在一邊躍躍欲試,笑道:“下一次你來。”顏岐大聲歡呼,飛快數道:“一二三!”不待哈桑求饒,早已一刀削去了他第三根手指。
連淙笑著搖頭,顏岐朝他嘿嘿笑道:“果然有趣!”接下來又要數數,那邊哈桑已經痛叫道:“我只是奉了國師之命要將扎伊爾剷除!事後國師會提拔我做烈鷹騎團的副團長!”
連淙輕輕一笑,道:“這不關我的事情。你還認得什麼魔教之人否?”旁邊顏岐飛快數道:“一二三!”
哈桑急道:“國師的徒弟沙普爾是魔教中人!那個一直蒙面的女子應該是魔族的人!”
連淙問道:“你在魔教中是和職司?魔教的總壇在何處?”
哈桑猶豫了一下,顏岐數都沒數,一刀揮下。哈桑見他手臂一動,趕緊在地上打了個滾,保下一條手指:“我只是一個外圍人員。他們聚會的時候從來不叫我。我也只是偶爾看到他們三個一起祭祀,才知道他們是魔教的人。”
連淙心中一嘆,知道這位只是個小角色,對自己沒有太大幫助。皺了皺眉道:“那尼古拉又是何人?有多少人馬?”
哈桑忙道:“尼古拉是一個羅剎馬賊。他統領了這石風沙海里最大的一股馬賊。平常駐紮在由此往北大約一百里地的悽風洞中。手下大約有七百多馬賊,倒沒有什麼特別扎手的人物。”
扎伊爾忽然冷聲問道:“你們還有什麼陰謀!是不是要對付二王子?”
哈桑看看連淙,顏岐數道:“一。。。”
哈桑低下頭,藏起他怨毒的目光:“國師教我怎麼召喚毒蛇,又聯合了尼古拉,要來截殺你等。他自己親自安排,去對付二王子。之前崑崙派的人,也是他去找人引來的。”
阿伊娜前後一聯想,頓時知道眼前這人是害死爺爺的罪魁禍首之一,怒罵道:“哈桑你這個狗賊!死後必墜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直到永遠!”
連淙沉吟了一下,問扎伊爾道:“你還有什麼要問他嗎?”扎伊爾搖搖頭。
阿伊娜怒道:“難道你要真的要放走他?”
連淙好笑地看看她美麗的眸子,她的眼睛因為憤怒而更加神采奕奕,嘴唇也比平常更加豐滿鮮紅。輕笑道:“我騙他的。”赤金劍一揮,哈桑頓時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