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搶出屋外,早已不見了適才另外那僧人的影子。慕容琰嘬著唇呼嘯了兩句,便有一隻藍綠紅白相間,顏色極其鮮豔的雀兒飛來,落在了她的掌心。慕容琰輕輕呼噓,那雀兒沖天而起,電閃而去。
法顯問道:“慕容賢侄,這便是蓬萊的齊餘?”
慕容琰頷首道:“是。不過這是原來齊餘道友的幼子,才四十多歲。”
蓬萊有仙鳥,其名齊餘。大小如雀,身披彩霞,可以尋人覓蹤。
法相忽道:“師兄,我受了點傷,先回本院靜坐一下。”法正自是允了。秀林和尚抱著蘇曉嵐,左右為難。法相朝他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甚大礙,讓他照顧蘇式姐妹。
那齊餘很快飛回來。也虧得慕容琰居然能跟他講清楚那僧侶的面目。齊餘在慕容琰面前喳喳了兩聲。慕容琰朝眾人告了個罪,道:“晚輩先去追尋歹人。若有訊息,再來相告!”翩身朝外掠去。
法正與法顯等人自回僧房。任仲庭看看連淙與蘇淺雪,又看看自己外孫女,笑著搖了搖頭。張靈徽朝外公笑笑,沒有說什麼,倒是連淙的厚臉皮紅了一下。張靈徽拉著任仲庭出去了。
蘇綺霜依然躺在秀林懷裡。秀林和尚帶著連淙和蘇式三女,宛轉來到一處偏院。走到一半的時候,蘇淺雪忽然停下,倚在連淙身上大哭起來。連淙將她攔腰抱起,示意秀林趕緊帶她們回房。
蘇淺雪哭了一路,到客舍的時候依然沒有停下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連淙和秀林和尚一人抱了一個,分別在一張席子上坐下。兩個小的一個睡得昏天黑地,一個哭得稀里嘩啦,只好請蘇綺霜講講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綺霜忍著淚,一言不發。連淙與秀林對視一眼,不敢再問。蘇綺霜走到秀林身邊,將頭靠在他身上,長嘆一聲,居然也昏睡過去。秀林急忙檢視一番,知她只是睏倦,才放下心來。
蘇淺雪是三個人裡精神相對好一點的。在連淙懷裡哭了一陣,才慢慢停了下來。連淙低聲問道:“好一點了嗎?”蘇淺雪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此時的她悽苦惶急,全不似平常尖牙利爪的小貓模樣,多了許多脆弱柔美出來。定了定神,道:“你們走了的第三天夜裡,我們都睡了。大師兄擔心魔族賊心不死,每日會安排人值夜。那夜輪到了蘇麒麟與小師弟。我們三個那晚睡在一起。大概丑時不到一點,忽然有刺客掩到我們房裡來了。綺霜一向警醒,暗暗將我喚醒,一齊將那兩個刺客制住。沒等我們審問他們,山莊裡突然喊殺震天,還有人喊著‘蘇長風已死,快快投降!’我聽那聲音,似乎是二師兄門下弟子。”頓了頓,苦笑了一下道:“叫了這麼多年二師兄,還真難改過來。後來大師兄將能戰的門人聚到一處。我們那時候不知道蘇麒麟是叛徒,只是我看他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剛要提醒大師兄,他便暴起發難,用一柄鋼鉤,偷襲大師兄。大師兄雖然躲開了,還是被他打了一掌在背心。然後魔教中人便圍了上來,領頭的還是上次那個神無極,那小姑娘倒沒來。”說著說著,忽然又哭了起來。
連淙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問道:“後來呢?”
蘇淺雪動了動身子,道:“後來四師姐戰死。大師兄交待了我們牧神之眉的事情,要我們從後門走。他卻帶了門下弟子朝前門衝,為我們將魔教眾人引開。我們趁著天黑昏亂,從後山小徑上悄悄出來。布了一些疑陣,便星夜兼程趕過來了。”停了停,道:“我和綺霜也就罷了,難為曉嵐受著傷,還一路哭,竟也堅持下來了。”她伸手在蘇曉嵐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眼中湧出許多愛憐。
秀林道:“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麼魔門中人?”
蘇淺雪搖搖頭,道:“一開始我們也不清楚有沒有,他們不表明身份,我們也不知道誰是魔門中人。 熟悉些的面孔都沒有看到,但是我們也不敢明目張膽趕路。後來神無極大概反應過來了。我們在岳陽郊外遇到了蘇克崢兄弟,知道魔族已經想到我們要來懸空山,便改道向南,往衡陽饒了個大圈子過來。”抬頭看看連淙,又舉手在他臉上摩挲了幾下,嘆道:“有好幾次,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連淙感覺心絃激盪,輕輕吻了她一下。蘇淺雪笑了笑,朝秀林道:“秀林你先去吧。你們方丈還等你呢。這兒有這壞人陪著就行。可以的話讓弄些吃的來。”
秀林強笑了笑,看看身上的兩個佳人,實在有些不放心。蘇淺雪站起身來朝他輕笑了笑,道:“放心。我自會照顧她們。”過去將蘇綺霜接了過去,放在榻上。秀林將蘇曉嵐放在邊上,給她們蓋好了棉被,憂道:“我去去就來。”
蘇淺雪看他出去,又坐到了連淙懷裡,強笑了笑,道:“回去又該吃張白衣白眼了吧。”
連淙嘆了口氣:“還有心情吃醋就好。”有心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想太多青龍山莊的事情,笑道:“豈止張白衣,剛才她外公和她舅舅都在。你可把我害慘咯!”裝了個苦臉。
蘇淺雪果然被他逗笑:“早知道他們都在,剛才應該親你一下的。”
連淙在她臀上拍了一下,笑道:“現在親也還來得及。”吻住了她。蘇淺雪摟著他的脖子,忘我地逢迎著。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將他推開。
連淙看她面色紅潤了許多,輕笑道:“要不要睡一會?”
蘇淺雪點點頭,忽然有些調皮地笑了笑,一口咬在連淙的嘴唇上。連淙痛呼一聲。蘇淺雪舔了下他唇上的鮮血,得意道:“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連淙氣笑道:“誰能忘得了你?也不用咬這麼狠吧!”
蘇淺雪嘁了一聲:“你喜歡的人這麼多。誰知道啊?別說話,我睡會。”
連淙嘆了口氣,給她調整了一下姿勢。過了沒一會,蘇淺雪便沉沉睡了過去。
連淙抱著她,怕自己手麻,索性運起體內那三股力量來。他調教了這些日子,這三股力量已經馴服了許多。他小心翼翼地將之在體內執行了十二週天,正要歇息一會,秀林和尚輕輕推開了房門。
連淙朝他笑笑,問道:“你們掌門方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