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起身去幫忙,當箱子被合上的那一剎那,婦人的眼淚也下來了,趴在自家男人的肩上泣不成聲,口中道:“這六百多兩可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是留給三寶娶媳婦用的,三寶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啊。
“唉……”齊御史深深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說什麼,兒子今日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做父母的有些失望。
月光下的齊府大門有些簡陋,但是滿是清貴之氣,正如陋室銘所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滿身浩然正氣的齊御史家中雖然不是那麼的鏡壁輝煌,但是卻自有別人家沒有的氣勢,白蓮花到了齊府門前的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這樣不大的巷子裡住的真的是帝國的御史嗎?
御史可不是一般的官啊,糾察百官,或許除了皇帝,沒有誰有這個權力去高高在上的對著百官,可是這樣的人卻住著這樣普普通通的宅子,原因是什麼白蓮花自然是瞬間就想到了,所以含在喉嚨裡的大喊大叫也沒有喊出口。
“叩叩!”
“請問有人嗎?”
白蓮花踩著有些青苔的石階,小心的敲了敲門。
“誰啊?”屋內傳來聲音,是一個年歲不小得男聲。
白蓮花生怕讓左鄰右舍知道了齊御史大半夜被人要兒子的賭債,於是壓低了聲音道:“雪雨山莊的,找你們老爺,齊三寶公子在也行。”
“吱呀……”
門開了,一個只剩一般牙齒的老人開啟了門,看了眼面色頗為匪氣的白蓮花,頓時心中一慌,又看到白蓮花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的侍衛,慌慌忙忙的關上門往院子裡跑去了。
聽到開門聲的齊御史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到了跑進院子,幾步路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漢,開口詢問道:“老叔,怎麼了?誰啊?”
“是一個土匪一樣的年輕人,他身後計程車兵渾身都是甲冑,凶神惡煞的,應該不是什麼好人。”老漢氣喘吁吁的對著一身正氣的齊御史道,看模樣隨時都會因為氣喘不上來而掛掉。
齊御史便往前門去看,安慰老漢道:“放心吧,老叔,要真的不是什麼好人你也到不了這院子。”
老人一聽,似乎是這個道理,心中感嘆還是有學問的人看事情明白。
齊御史開啟門,看著門外正準備再次敲門的青年,目光透過青年看向了白蓮花身後巷子裡的一隊侍衛,看了看之後道:“這個盔甲有些逾規矩了。”
還未說話的白蓮花看到中年男人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這位氣宇軒昂的男人就是齊御史了,哪怕這位中年人並不算是什麼美男子,自己在其身邊什麼都不做也現得自己粗鄙,聽著男人的話之後恭恭敬敬道:“這個我會告訴我家主人。”
齊御史看著雖然長的不像是好人,但是言行很是規矩的青年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今日我家少爺與貴府的齊三寶少爺對賭了,我是來收取賭債的。”白蓮花從懷裡拿出名單遞給齊御史看,道:“這是抄寫的,三寶少爺所負責的人名單也都在上面,御史大人看一下是否有錯誤。”
中年男人往外走了兩步,四周都是氣魄強大的武人,但是齊御史這清瘦的身板卻如入無人之境,顯然並沒有將眾人看在眼裡,白蓮花對其評價更上一層;或許是見的人少了,三角眼的青年覺得這就是他心目中的讀書人模樣。
齊御史藉著月光將名單一個個都看了一遍之後對著白蓮花道:“沒錯,就是這些。”
“那麼……”
白蓮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齊御史打斷了,中年男人看著白蓮花道:“我們齊府雖然不寬裕,但是犬子既然賭了,那麼齊某人砸鍋賣鐵也會還債,但是此時我並不能確認各位的身份,所以這個錢我現在我不能給,明日一早我送到東序南邊的水雲天門前,不知你看如何。”
月色下的青年點點頭,對著齊御史抱了抱拳道:“當然可以,今日多有打擾,白某就先告辭。”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