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姚,他還是很熟悉的名字,他素來並不看得起楊思姚,認為楊思姚這樣什麼都不擅長的女人實在是糟糕透頂,但是這一刻他的世界發生了很多的變化,最主要的就是女孩子為什麼就一定要什麼都會才是好的呢?
難道一個女孩子好不好是因為她的容貌來判定的嗎?長的漂亮就是好的嘛?難道是按照她的才華來判定的嘛?有才華就是好的嘛?沒有才華就一定是很差的女孩子嗎?
一個女孩子好不好難道不因該是你覺得她好,所以她就是好的嗎?為什麼一定需要那麼多附加在女孩子生命與靈魂之外的東西來斷定一個女孩子好不好呢?
看著齊三寶跑遠的身影,楊思姚哈哈大笑,她並沒有和表哥分享自己的快樂,她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情,和表哥無關,但是卻忘了這是因為那個名叫張明喻的少年才會有的行為。
齊三寶一一邊往家裡跑一邊腦子裡快速的轉動,他要娶楊思姚,他要娶這個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跳出來告訴自己她在擔心著自己的女孩子,他要對她好,一輩子的那種。
她明知道自己和她玩的很好的表哥張明喻不對付,但是依然拋棄了那親情跑來安慰自己,或許她是糾結的吧,或許她就像是他怕被人嘲笑像個女孩子一樣,所以才偷偷看的話本里面說的那些年輕姑娘那樣。
會在深夜睡不著,點著一盞燈,或者坐到門前的大石頭上看著星光點點的去思念一個人到很久很久吧。
“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我要去娶你。”
齊三寶帶著這樣的念頭跑回了家裡,他突然不害怕了,不再害怕會被父親一頓毒打了,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一個女孩子溫柔的目光和俏生生的說擔心你還要更加強大的東西呢?
只要心裡裝著那個姑娘,父親的責罰不過是皮肉之痛,御史大夫知道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的少年跑去和人對賭,輸了一千兩之後氣的找了板凳就往齊三寶身上砸。
屋子裡的人越來越多,有母親,有祖母,但是齊三寶沒有去看,他的腦子裡都是那個在巷子裡堵到自己身前的女孩,他記不得她的模樣了,甚至她剛剛穿了什麼顏色的衣服他都不記得了。
齊三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那個身影那麼模糊,越來越模糊,但是心中的念想卻越來越強烈,就像是一個人變成了另一種意識貼到了自己的心上。
不過他漸漸的明白了,誰能看到自己的心臟模樣呢?喜歡的人終究會忘記長相,最後只剩下一種感覺,感覺對了就是那個人了。
看著呆呆站著任由父親責打的齊三寶,看著眼睛通紅的兒子,祖母可是嚇壞了,她突然想想到了齊三寶的名字,這個名字背後藏著的三樣東西。
那本書被她給丟掉了,她只記得第一頁上有殺身成仁幾個大字,難道這是要應驗嗎?清廉的御史大夫將賭博不求上進的兒子打死,然後無顏再活下去,拿著那把劍自裁,這就是殺身成仁。
仁就是清廉和粒粒皆辛苦的追求,為了這個追求失手打死了自己的兒子,最終導致自己也無顏活下去,留下一個大鐘轟鳴般的警示。
“再打你就打死我,連你娘你一道打死了吧。”
看著撲到兒子身上的母親,御史大夫頓時傻在了當場,他的最後一下落在了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孃親身上,官位極大的御史大夫慌慌張張跪倒在母親身前請罪。
很快,一群人攙扶著老夫人和大公子齊三寶走出了房間,齊三寶還是那副呆滯的模樣,把老夫人嚇得半死,忘記了肩上被兒子打了一下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小心翼翼的對著寶貝大孫子道:
“三寶啊,怎麼了?別怕啊,大不了咱把宅子賣了,你可不能因為這一千兩銀子而痴了傻了啊?你要是出事,你讓全家怎麼活啊?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只要咱們餓不死,終究會再次把這宅子贖回來的。”
只是無論老夫人如何哄,如何說話,齊三寶就是動都不動,有人攙扶就跟著走,每人攙扶就站著不動,正當老夫人讓人去找大夫的時候,齊三寶突然清醒了,大聲道:“我要娶楊思姚楊姑娘。”
“啊?”
眾人紛紛覺得齊三寶的腦子是剛剛被打壞了,這些年來他可是最瞧不起楊思姚那樣的女孩子的,近日怎麼突然要娶了?
齊三寶遇到了一個負責任的好父親,從小就對他嚴加管教,所以齊三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乃是京城小有名聲的才子,因為本身有些本事,所以素來眼高於頂。
近日卻突然說要娶平日裡經常提到的無能之女子,不是腦子壞了是什麼?
老夫人頓時哭出聲,往地上一坐,哭天喊地道:“我可憐的大孫子啊,被他狠心的爹打壞了腦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