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絮絨臺,周圍的空氣都熱活潑了幾分,絮絨臺乃是整座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唯一比絮絨臺熱鬧的地方是京城最繁華的章華路,章華路邊青樓林立,酒鋪縱橫,路邊大柳樹下的河上畫舫無數,夜間宛若一片星星落到了河水裡漂泛。
若說章華路是單純的奢靡之地也不盡然,因為章華路邊茶肆古玩店,雜貨香燭鋪,樣樣不缺,章華路有個別名叫三香之地,這三香指的是女人的胭脂香,江湖人的酒香,以及讀書人的墨香。
章華路乃是京城文人騷客最愛遊玩之地,不過行走天下的江湖人都喜歡把京城這裡的章華路叫做小三香,大三香指的是雲越城的雲河越河兩側,千年之前的古國時代,那裡就留下了煙籠寒水月籠沙的詩句。
如哪怕歲月變遷,昔年的古國已經消失在了靈淵帝國的馬蹄下,但是那兩條河邊的舊國廢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繁華了起來,上千年經久不衰。
天底下沒有文人不想去揚州城吹吹那十里春風,沒有胭脂絕色不想去昔年的秦淮之地看看煙月,更沒有滿懷豪氣和哀傷的江湖人不想去那秦淮之側的酒家好好吹吹牛。
江湖人和胭脂絕色都去了那故秦淮,稍微有些魄力的文人自然會從揚州城跟著過去,於是世上有了三香之地,這也是絮絨臺非要雲越城選花魁的原因,能在三香之地留下名,那麼便是在天下留名了。
京城也是這般,讀書人江湖人都愛往一處聚,於是便聚到了美人的窗前,倒不是人人不愛去絮絨臺偏要去章華路,而是絮絨臺都是清倌兒,比起章華路的青樓來,少了項收入自然得給酒水提價。
能在絮絨臺消費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可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貴人,於是大多數人都只能聽說聽說絮絨臺的傳說跑去章華路享受。
但是最奇妙的事情是有人大概推算過,即便章華路有著無數店鋪,青樓裡夜夜鶯聲燕語燈火通明,整條街掙得錢都不如絮絨臺一棟樓掙得多,由此可見富人的一擲千金從來都不是傳說。
絮絨臺門前街道上出現四個身影,正是雲墓生四人,雲百靈歪著頭,頗有些鄙視的看著身邊的雲千羽,“你要是害怕你就在家,我和少爺去就可以了,韓公子也可以一起去。”
雲千羽看了眼雲百靈,依舊是淡淡的,“我說了不許去。”
“為什麼?你太霸道了,你總是讓我按照你說的做,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雲百靈很是不滿雲千羽的語氣。
“人的情緒是不相通的,我怎麼知道你的感受?”雲千羽抬頭去看絮絨臺的樓,一共三層,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樓閣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
雲百靈翻了下白眼,四處去看周圍的風景,此時已經有不少達官貴人乘坐著香車寶馬來了絮絨臺,換了一身淺淺青色衣裳的雲百靈發出重重的鼻音,“哼。”
“剛來京城,先是站穩腳跟才是最重要的,少惹不必要的麻煩。”一身白衣飄飄的雲千羽惹來不少的驚豔目光,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京城上流圈子裡。
“這位可是雲公子?”
絮絨臺的侍衛即便是沒見過雲墓生,但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對著雲墓生微微躬身抱拳道。
雲墓生笑了笑,指著身邊人道:“正是在下,這位是韓公子,這兩位是我的侍女,與我同姓。”
“小的見過韓公子,見過二位姑娘。”
侍衛抱拳後對著雲墓生四人伸出了邀請的手勢道:“由小人為貴客帶路,貴客請。”
雲墓生也不客氣,得體的笑笑後在前面慢步向著絮絨臺大門走去,門上方掛著大大的牌匾,上有絮絨臺三字如鳳凰起舞。
絮絨臺門前的寬闊大路上,不少達官貴人看著侍衛的謙卑就知道了那白衣俊朗的少年是個身份不簡單的貴公子,只是不少人並不像是這些侍衛們那樣去搜羅潛在客人的資料,因此不少人並不認識雲墓生。
“這人是誰?”一位穿著蟒袍的老人從車內鑽出來對著同樣站在柳樹下的幾位官員問道。
看著並不得勢的落魄王爺,不少官員並未表現出多麼熱忱,僅是表達了自己一群人同樣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