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啊,魚啊,你們可知我的心上人在何方?”
青年少少的倒了點酒在水面,伸手去拘了點水,水中一輪明月輕輕晃動,青年繼續道:“我的心上人如這月亮一般,你們若是哪天見到就會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水面兩個黑影緩緩出現,正是青年放生的兩條魚,兩條魚在他倒酒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張嘴,看起來就像是喝酒一樣。
漸漸睡去的青年又聽到不遠處的母女對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這次回去和夫婿一定要好好的,家和萬事興,有時候稍微忍耐一下,婆婆畢竟不是親孃。”
半睡半醒之間,青年想這應該是一個回孃家的新婚女子陪著孃家親人來打魚,然後母親在說教嫁為人妻的女兒。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
青年似乎是有些醉了,一句話說了好多遍,最終喃喃道:“那我們才堪堪修了十年啊?只落得一個同船渡。”
小舟漸漸遠去,那母女二人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水邊的蘆葦裡傳來蛙聲,一時在船邊,一時在天邊。
躺在甲板上,秋禪一頭披散開的墨髮落到水裡,劃出一道波紋,身上的衣服也恣意瀟灑的散開了,青年似乎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相識不過幾日,人生還很長,又怎知上輩子就沒有修夠百年呢?”
想到一下午的雲捲雲舒,又看到此時煙霧朦朧的照在了這幽黑蕩起銀白色波紋的水面上,青年頓時詩興大發,微微翻了個身子趴在了甲板上。
想到了一下午坐在小舟上看的雲捲雲舒,又看到此時的寒霧繚繞,吟誦道:“煙朦朦,雲飄飄,人獨坐,自逍遙。”
又想到剛剛婦人的聲音,想到那個白衣身影,頓時昔年最愛的江南風景退了色般索然無味,只想著若是能起身後為她窗前畫眉便勝過世間諸般美好,輕輕吟誦道:“江南十里流水鄉,不若佳人共一窗。”
伏在舟上的青年面有微醺之色,抬頭遠遠看去,湖面三兩點漁火忽明忽暗但卻從未熄滅,想到了最後一句:“漁火不眠夜,心上人不老。”
小舟上的秋禪終於停下了手,沾著湖裡的清水,青年在甲板上寫成了一首詞:
煙朦朦,雲飄飄,人獨坐,自逍遙。
江南十里流水鄉,不若佳人共一窗。
漁火不眠夜,心上人不老。
趴在船邊,手和幾縷墨髮落到水裡的青年緩緩睡去,口中喃喃道:“漁火夜間不眠,心上的姑娘永遠都是初見時的那般模樣。”
……
天還未亮,雲百靈就抱著一堆東西推開了雲千羽的門,見到雲千羽還在睡,雲百靈鄙夷的說了聲懶豬小千千。
昨日雲千羽答應她原價收購她的所有貨物,可是雲千羽早上和雲墓生出去一趟之後聽說是和人打起來了,然後就一直和自己說沒時間,等有空了再說。
雖說放在手裡也不會消失不見了,但是一刻不換成錢一刻她就不放心,於是又一夜沒睡好之後雲百靈早早的就起來了。
怕雲千羽起床後又忙這忙那的,然後再各種敷衍自己,雲百靈決定和雲千羽一起睡,她要是不把自己的東西買下去換成現錢給自己,就纏著她不讓她起床練武吃飯。
感受到屋內進了人,雲千羽耳朵動了動,瞬間睜開了眼睛,但是感受到並不是什麼危險陌生氣息之後又閉上了眼睛,這只是身體的本能,其實並沒有醒,若是感受到危險才會喚醒大腦。
雲百靈將大大的包袱放到雲千羽的桌上,然後走到床邊看了看雲千羽,月色透過窗子,屋內一片素白美好,床上的女子穿著一身白色裡衣,不染脂粉的臉白的透淨,高高的眉骨,如劍的眉,長長的睫毛投下一根根細細的陰影。
同樣只穿了裡衣的少女緩緩在床邊蹲下了身子,一張臉圓圓的雲百靈似乎被攝了魂,雙目滿是痴迷,就那麼傻傻的看著這張不似凡間能有的臉,看了許久後蹲在床邊的少女輕輕抬起了手。
床上女子的唇很是溫潤,蹲著的少女手指繼續向上,又摸了摸絕色女子的臉,最後摸了摸眉弓,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鎖骨。
被這般騷擾,雲千羽清醒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不是剛剛那種感受到周邊出現動靜便調動五感,確認沒有危險就再次陷入沉睡的潛意識查探,這次是真正的醒了,一把握住還在自己唇上摸的手。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雲百靈的手上就一直有種好聞的藥香味,雲千羽微微起身,輕聲道:“你做什麼?”
慌忙將手縮了回去的雲百靈臉有點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看了你一眼,然後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雲千羽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不說雲百靈,就是小姐也會對自己發呆,又問道:“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我,我想和你一起睡。”雲百靈沒好意思說我怕你再次跑了不給我結賬。
輕輕鬆開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軟軟小手,雲千羽往裡面讓了一點,騰出了點位置,圓臉,眼睛很大但總是眯起來的雲百靈笑嘻嘻的脫掉鞋子爬上了床鑽進了雲千羽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