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墓生到馬廄等了一會,見著兩人還沒有下來,閒著無事,把三個小包袱掛到三人的馬上,然後又在馬廄外坐了很久,雲千羽和雲百靈才從長階上緩緩走下來。
雲千羽背後揹著一個紫紅的木匣,配上一身的白衣倒是有些志怪小說裡御劍仙人的灑脫,雲百靈則一身輕鬆,雲千羽淡淡的看了一眼雲墓生翻身上馬。
讓雲墓生詫異的是雲百靈吃飯的時候還狠狠的一遍遍瞪自己,現在卻對自己笑的滿面春風,隱隱約約還有些討好的意思,讓雲墓生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小姐說她不送你了。”雲百靈望了望雲墓生開口道,又向著山上被植物遮擋後只能見到隱隱約約的閣樓一角的的第三層水月天看去,滿臉的戀戀不捨。
“哦。”雲墓生點點頭,心中多多少少的有一點點失落,這一去估計就得半個月,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離開雲雅緻呢,之前兩人從來沒有超過三天沒見面,不過又有一種解脫感。
在三人策馬離去的時候,水雲天的屋簷上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子就那樣靜靜地站著,靜靜的看著,像是思念外出夫君的妻子,又像是垂涎血肉的枯鬼。
當然,除了那道素白的身影,還有一個個躲在背後一邊看著大門前遠去的三人,一邊偷偷討論的侍衛。
等到雲墓生三人到達城門口的時候,遠遠地就見到城門外數百步的小樹林邊上站著一個人影,在那吹奏一根玉笛,在她的身邊一匹棕紅色的馬匹正優哉遊哉的在地上嚼草吃,悠揚的笛聲在城門外飄蕩,時不時有一些進城的行人駐足聆聽。
“嘿,笛子。”雲墓生揮揮手喊了一聲。
那個吹玉笛的身影聽到聲音轉身看過來,見到雲墓生一行三個人,笑著擺了擺手,眸子裡閃爍著比身側草葉上的露水還要亮幾分的光芒。
只是看到這笑容的時候雲千羽不由自主的微微皺了皺眉,只是她也不知道心裡為什麼突然不舒服,或許是這個笑容迎著初升的太陽混合著這清晨的水霧太過於明媚,讓人睜不開眼睛。
“墓生,你們來了啊。”韓迪府一身的青色長衫,隨意別了根木簪子,墨髮披散在肩後,與這三春的露水一般清涼,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雲墓生最早認識的朋友就是韓迪府,那時候雲墓生厭倦了雲雅緻講的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總是偷偷地甩掉雲千羽和雲百靈跑出來看戲。
其實雲雅緻也知道,但是也不說破,最多就是在雲墓生回家的時候說一聲小情人長大了,知道自己跑出去玩了。
在一次看戲的時候,雲墓生認識了坐在自己身側的韓迪府,那時兩人只有十來歲。
“你好,我叫雲墓生。”
“你好,我叫韓迪府。”
兩人的認識很簡單,沒有什麼值得稱頌的地方,平淡無奇,但是這份平淡無奇就像這初春的露水一般,乾淨透亮。
“嗯,他們幾人呢?該不會一個都沒到吧,我還以為會來幾個人呢。”雲墓生四處瞧了瞧,下馬後將馬繩系在一棵樹上,隨手拔了一根小草,往嘴裡一叼。
雲千羽和雲百靈下馬後對著韓迪府笑笑,韓迪府同樣做了回應。
“蕭覓術來了,去城裡買點今天中午的乾糧了,一會要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可以打些野味,但是光吃肉有些不太習慣。”清秀的韓迪府轉著手裡的玉笛,淺笑著答道。
“哦,其他幾個果然能磨蹭,幸虧沒早來。”雲墓生往路邊一蹲,雲千羽將木匣解下來抱在懷裡後在他的身邊緩緩的蹲下來。
“千羽,你背的是什麼?”雲墓生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抓紫紅偏向暗紫的木匣,不過在伸到一半的時候接觸到雲千羽冷冷淡淡的眸子便老老實實縮了回來。
“小姐讓我帶著的,一把劍。”雲千羽說了一句之後就不說話了。
“哦。”雲墓生忍不住又往那暗紫木匣望了一眼,乘著雲百靈不注意又偷偷地看了看不該看的地方,食髓知味便是這個道理。
此時雲百靈卻是跑到了樹林裡面逗弄幾隻五顏六色的小鳥,衣服上有幾處銅錢大小的地方被露水沾溼,顏色深了些許,韓迪府似乎對雲百靈的行為感到好奇,於是拿著玉笛慢悠悠的往雲百靈身邊晃盪而去。
“雲小姐,你是不是能與這幾隻小鳥溝通啊?”韓迪府在雲百靈身邊站住身,看了看雲百靈肩上的那隻綠色的小鳥開口道。
“啊?世上哪有人能與動物溝通啊,韓公子說笑了。”雲百靈微微欠身,開口解釋道。
秀秀氣氣的韓迪府微笑道:“我看這幾隻小鳥與你很是親近。”
“哦,我經常養這些小動物什麼的,所以知曉如何飼養,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