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傳來的密信很快被傳到了東京,種惠昌緊接其後也從雄州出發了,他馬不停蹄,只用了三日就到達了東京。
他風塵僕僕,一身疲憊,兩大腿之間都磨破了皮,褲子都貼上 在血肉上,他還是顧不得休息,先要去樞密院拜見薛奎。
他來到樞密院向門官交上拜帖,便向他客氣的說道說道:“勞煩大人通傳一下,就說河北路防禦使種世衡麾下營指揮使種惠昌拜見樞密使薛大人,小將有重大緊急的軍情要奏報。”
就見這個門官乜斜了他一眼,然後就拿起拜帖看了一眼,然後就將它丟在一旁。
就聽見他懶洋洋地說道:“現在拜見薛大人的武官多的去了,需要排隊,你暫且回去候著,到時會通知你的。”
這門官名叫莫守昌,雖然不過是是九品小官,但是掌管進見大權,沒有 他的通報,即使你財神下凡,也是“山牆掛門簾——沒門”。
而事實上,各地來求見、述職、銓選的武官,對莫守昌這個看門小吏也是尊敬有加,甚至都不直呼其名,而是畢恭畢敬地稱他為“大人”。
因此他就形成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脾性,慣於巧取豪奪、貪財圖利。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莫不如是。
種惠昌雖然年輕,但是也是多少通曉些官府內的厚黑之幕,就見他笑嘻嘻地走向前,然後趁機塞給了他一張一百元的紙幣(十貫錢)。
他低聲說道:“大人素常上下跑動,也是辛苦一場,下官獻上些茶酒之資,以示慰問和敬意,還望大人笑納。”
就見莫守昌迅速偷看了一眼這紙幣的面額,頓時喜笑顏開,然後向滿意地他點頭致意。
他客氣地說道:“小將軍一路辛苦了,我這進去就為你通稟,小將軍稍等片刻。”
他說完就進了樞密院內,去為其通傳了。
這時樞密副使章得象正在當值,樞密使薛奎前往了皇家軍校和新軍營地視察去了。
就見莫守昌小心翼翼地進了值房,此時章得象在處理公事,就見文案上的案卷、文書堆積如山。
他便低眉順眼地躬身說道:“章大人,河北路防禦使種世衡麾下小將起來拜見,說是有重大緊急的軍情要奏報。”
章得象從文案上抬起頭,看莫守昌一眼,眼裡露出一絲厭惡之色,他平日裡也對莫守昌的飛揚跋扈、勒索武將錢財的事有所耳聞。
本來他和薛奎想懲處、罷免他的,後來 轉念一想,覺得讓他作為門前走狗,碾磨一下這些悍武的跋扈性子也好,最後又得知他是太后的一個遠房親戚,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章得象就沉聲說道:“本官知道了,你抓緊回去下,把人給我帶過來相見,讓其稟報軍務吧。”
他得令後就連忙把種惠昌帶到了章得象的案前,他在路上就和種惠昌介紹了當值是樞密副使章得象。
此時就見種惠昌向前躬身行了軍禮,然後就聲如洪鐘的說道:“河北路防禦使麾下營指揮使種惠昌拜見章大人,卑職有重大緊急軍情稟報。”
章得象聞聲看到一個小將站在面前,就見他頭戴鳳翅兜鍪盔,身著烏錘甲;一抹斜飛的劍眉,細長蓄含鋒芒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嘴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顯粗獷的身材,宛若下山的雛虎,威風凜凜,盡顯英武蓬勃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