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回來!”
紋身的少年大喊一聲,而就是這個名字,讓張順賢頗為在意。
說起來歸為張順賢年少時的孽緣也不為過,當時初入社會,單薄的身體,清秀的面孔。
要知道頂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走到那些最底層的“不良”面前,看起來就和過家家無異。
還是攤販們挑著貨擔走街串巷叫賣的時代,長滿胡茬的圍在巷尾的流浪漢,繪聲繪色地講著當時膾炙人口的張順賢的生父,如何的手段,如何的兇殘。
“那些混出些道道的,打出些名堂的,沒有人是手邊沒兄弟的,也沒有人是身上不揹人命的。”
一個年紀稍長的流浪漢嘬了兩口手中的菸頭,向著對面巷子裡臉.上濺滿鮮血的少年吐了口菸圈,假裝深沉。
一方霸主命喪短巷,死因對外宣稱是無法忍受毒癮的痛苦自行了斷。
可新勢力上位的訊息卻不脛而走,張順賢的名聲就此打響對之後的勢力擴張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效果。
年紀輕輕手段狠辣,身邊又有一位身手了得的兄弟,加之頭腦冷靜,賞罰分明,身邊的追隨者也就不聲不響的多了起來,而這個叫做十五的男孩子就是其中一個。
張順賢的出神給十五的行動多了幾分契機,遲鈍的幾秒,匕首直抵心臟,卻又意外的偏斜。
匕首劃過張順賢回過神之後用來防禦的手臂,鮮紅的血液一時間染紅了白色的襯衫,沿著線條分明的手臂劃過指尖,摔倒地上。
“這些年,你哥就教會了你這個?”
張順賢瞥了眼手臂上的傷口,冷冷地看向一旁情緒崩潰大口喘氣的十五。
“閉嘴,你不配提他。”
十五顫抖的手握住另一隻攥著匕首的手腕,佝僂著本該挺拔的身體,頭放的很低,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躲避誰的目光。
“不過,做了那樣的事,下次見面應該還有些日子。”張順賢冷笑,輕蔑的是他慣用的挑釁的語氣。
“我叫你閉嘴啊!”
十五抬起匕首,與張順賢脖頸的動脈近在咫尺。
憤怒掌控了他的所有情緒,漲紅的雙眼像一隻懸崖邊的小狼,或者說,一隻蜷縮在黑暗角落的小狗。
那種觸低反彈的強烈情緒在方勉看來不過是極度恐懼的誇張詮釋。
“怎麼?不殺我嗎?”和對待那些周圍的打手和死土不同,張順賢此刻的語氣更像是在引導,諸如殺了我也不會有什麼關係這樣的言外之意。
“不想,找你的哥哥嗎?”終於,十五的淚水決堤,這最後一句也是他最後的防線。
十五顫抖的手再也無法緊緊抓住沾了張順賢血跡的匕首,他痛苦的嘶吼著,嶙峋的雙手擋住因痛哭而扭曲的臉。
“十五啊。”
紋身的少年呆愣著看著眼前的一幕,那個從小便乖得可愛的十五,到底怎麼了?
“讓他走吧。”
十五顫抖的一字一句意外的咬的很清楚,他顫抖地起身,推開前來攙扶的少年,就像當初哥哥那樣。
十五的目光再次落在張順賢那雙深邃的雙眼上,眼前的這個人,無論做了什麼,哥哥都是會原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