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身材粗獷的壯漢站了出來,他穿著一件虎皮做的衣裳,袒露著胸膛,秋風蕭瑟,他竟不覺得冷。
他的臉上有一條從眉骨到臉上縱向的刀疤,本就長得兇狠的臉因為這條刀疤顯得更加可怖。
刀疤臉看向慕容湛,對著他拱了拱手,“在下天狼寨大當家,閣下是哪條道上的?闖我寨子,傷我兄弟又是何意?”
慕容湛冷笑一聲,“哼!我懶得和你廢話!趕緊把你們今天抓的女子交出來!”
刀疤臉看向他旁邊的一個光頭男子,那男子身材瘦小,長相有些猥瑣,兩個眼圈下泛著青色,一看就是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
“老二,你又抓誰了?”
那光頭男撓了撓頭,眼神有些躲閃,“就是在大街上隨意抓了個女的。”
刀疤臉看了看那群剛從地上爬起來,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還掛了彩的兄弟們,又看向光頭男,眼神滿是懷疑,“你確定你真的是隨便抓了個女的?”
光頭男身子挺了挺背,但是語氣還是有些虛,“那小娘皮是有說她是什麼公主,不過有哪個公主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小縣城啊!”
“公主?!”刀疤臉聲音提高了一點,又看向正一臉戲謔看著光頭男的慕容湛,心中一驚,老二平日裡不太在意外界訊息,但他是清楚的,南淵公主要嫁來東臨,而且是京城的康王爺去接的人。
從南淵到京城,揚蘭縣是必經的地點該死!忘記這回事了!他應該提醒老二的!看這陣勢,再加上老二的話,多半老二抓的就是那個嘉榮公主了,那麼眼前這人,想必就是康王殿下了。
慕容湛看著一會兒惶恐心虛一會兒又挺直腰背假裝無事的光頭男,笑了笑,說道:“這麼說,她表明了身份,而你還是抓了她,所以,你把她怎麼樣了?”
刀疤臉眼珠子轉個不停,最後定在慕容湛身上,他揚起笑臉,只是因為他刀疤的存在,這笑容看著有幾分滲人,他走上前拱手道:“不知是康王殿下駕到,小的有失遠迎。”
慕容湛勾唇,“怎麼,認出來了?”
那光頭男臉上一驚,壞了!難道真抓了個公主?
光頭男心裡有些發怵,但嘴上還逞著強,“大哥說什麼胡話,這小子能是什麼王爺,肯定是唬你的!依我看,他應該是那小娘皮的老相好!”
刀疤臉看著還在那裡大放厥詞的光頭男,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閉嘴!”他走到光頭男面前衝著他肚子就是一腳,“他奶奶的,你個蠢貨!想死別帶上老子!快說,你把公主抓去哪了,你把她怎麼樣了?”
光頭男平日裡胡作非為這刀疤臉都顧及兄弟之情,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寨子裡的兄弟也都是仗著他和柳州府的府尹有些交情,所以也是有些肆無忌憚。但是,刀疤臉心裡還是害怕朝廷的。
光頭男被他這一踹,也是反應過來,連忙跪下,“大哥,我沒對她做什麼,那小娘……”他看了一眼刀疤臉陰森的目光,話語一轉,“那公主有些功夫,我真的沒把她怎麼樣,而且,這不也來不及嘛……”
聽到公主無恙,刀疤臉鬆了口氣,隨即又是一腳踹過去,媽的,真是色膽包天!
“趕緊把人放了!”
光頭男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好!我這就去!”
刀疤臉看向慕容湛,慕容湛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謙和的笑容,說謙和有些勉強了,至少在刀疤臉看來,他的笑一點也不謙和,反倒透著森森的寒意。
片刻後,光頭男帶著嘉榮出來了,嘉榮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頭,他落後一步走在她身後。她的頭紗在被光頭男抓走的時候就被扯掉了,露出了她的容貌,如白玉般的鵝蛋臉,遠山眉下是猶似一泓清泉的丹鳳眼,明媚的五官還有著南淵女子特有的英氣。
她看向慕容湛,臉上露出驚喜,連忙跑到慕容湛跟前,扯著他的袖子,嬌嗔道:“你怎麼才來?我好害怕!”
光頭男聽她說害怕,只感覺腦門掛著三條黑線,姑奶奶,您說這話之前是不是該想想你是怎麼把我幾個兄弟打倒在地的?他剛才進去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本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被解開了,他的兄弟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在他開啟門時她也正站在門口準備開門。
慕容湛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袖子,對她說道:“公主受驚了。”
嘉榮低頭看著手中被抽走的衣袖,眼神暗了暗,隨即又揚起笑臉,說道:“王爺,我還未戴頭紗,難道你要我這樣走出去嗎?”
慕容湛聞言,手伸進懷中,猶豫片刻後拿出了一條面紗,遞給了嘉榮,“先用這個吧,回去後記得還給我。”
嘉榮接過面紗,愣了片刻後戴在臉上,她動了動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她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卻還是故作輕鬆道:“康王殿下怎麼隨身帶著女人的東西,莫不是心上人的?”
慕容湛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面紗是他偷偷拿的,陸婉婷不知情,他想念她時便會拿出來看看,如今他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先拿給嘉榮用一下了。
“公主殿下先回去,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你不帶我回去嗎?難道不該重點保護一下我嗎?”
“自有侍衛保護公主回去,本王確實有事處理。”
慕容湛說這話時眼睛看向了刀疤臉二人,二人察覺到慕容湛的目光,皆是臉色一變。
嘉榮察覺到慕容湛看向刀疤臉二人的視線,笑了笑,“敢欺負本公主,一定要他們好看,尤其是那個光頭的,千萬別跟他客氣!”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光頭男聽到嘉榮剛才的話,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刀疤臉則是目光閃爍不定地看向慕容湛,暗自思忖他會如何對待他們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