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部南門,雷木拄著石棒靜靜的守候著,一如當初為部落守夜時不動如山。他僵硬的面龐一如往日面無表情,然而石棒在不知不覺下已經微微陷入地面。
夜色已深,族人大多已經睡下,雷木單獨的身影在夜色內越發孤獨。靜悄悄的部落內突兀地傳來腳步聲,雷木皺眉微微側身,把自己埋入深沉的陰影中。
月色下的部落內,黑暗愈發深沉彷彿攝人心魄。此時有一盞油燈亮起,似有人準備在部落內巡視。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從部落西門轉向東門,然後又從東門轉向北門。
寂靜的部落彷彿有了別樣的生機,夜色下南門陰影下的門將,持燈巡遊的夜遊神形成了一幅神奇的畫卷。
兩位神將似有所感,心有靈犀般遙遙相視,他們被中央的圖騰所聯絡,但兜兜轉轉間卻不肯相見。
相比於部落內燈火巡視強者守衛!原始森林有著別樣的魅力,它孕育了蠻荒的奇蹟。百族靠著它有了生存的基礎,它也見證了蠻族的多年內戰。
然而森林母親給予恩賜的同時,也在貪婪地索取死亡,食物鏈的弱肉強食在此處愈加赤裸。
此時森林內正上演著一場血腥的廝殺,在一片被血染紅的樹林間,夜色中混雜著血腥與殺戮。此時殺戮外圍,一隻折腿的銀狼正在樹陰下喘息。
黑暗中銀狼的傷口顯得給外猙獰,深藍的雙眸壓抑著人性化的害怕。就在前一刻鐘,那隻紫色惡獸險些撕裂它的喉嚨,臨危的本能讓它險之又險避開了裂喉。然而代價卻是一隻耷拉的前臂,以及一道裂開胸腹的傷口。
不遠處狼群包圍圈已經稀疏了不少,一道紫黑色身影傲立在中央。他右手拖著一條剛撕裂的狼腿,身邊散亂著撕碎的軀幹。四周的狼群被眼前獵物的頑強所懾,一時竟不敢向前,不到一刻五十的狼群已折損近半。
蠻荒狼群捕獵猛獸的方式是圍獵:狼群每次攻擊保持五六匹狼群的戰力,同時狼群隨時替換有生力量。這種圍殺方式,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傷害。
然而此次圍獵卻讓素來兇狠的狼群也不禁膽顫,紫色兇獸每次受傷的瞬間都會打殘一匹野狼。若只如此狼群不會畏懼,然而在付出慘烈的代價,紫色惡獸仍然站立不倒。
每次被撕咬時,沸騰的血氣促使虎子瞬間反擊。反擊的紫焰瞬間衝入狼體內,氣血震盪間便將野狼鋼鐵的身軀震裂。然而還來不及追擊傷狼,下一秒其它野狼已撲到跟前。
不到一刻已經殘肢滿地,摻著紫焰的狼血將土地染成了紫黑色。
突然森林間傳來了奇異的曲子,使本來躊躇的狼群止住了撲殺。銀狼抬頭看了一眼矗立的虎子,然後發出一聲低吼,便迅速消失在夜幕中。待頭狼消失後,狼群長嘯緊隨其後消失在密林深處。
此時林中走出一身披血色斗篷的人,他行走在血色的土地上,古老的歌謠在場中吟誦。場間站立的虎子早已失去神志,他只知攻擊眼前的一切。虎子向著來人猛地躍起,然而他在空中時身上聽到歌謠時紫焰徒然散去,人也頹然墜落在地。
紫色氣血消退後,虎子露出了赤褐色的面板。他身上裸露的傷口深淺不一,足有數十道,赤色的瞳孔逐漸恢復黑色,本來嗜血的煞氣也迅速消散。
血衣人到近前輕輕一撩,虎子飛起落在他肩上,他哼著奇異的曲子轉身朝著部落行去。歌謠似乎安撫了虎子,他緊握的雙拳也慢慢鬆開,這次的廝殺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古老的曲子在安撫精神的痛時,虎子灼傷的面板也緩緩恢復正常。血衣人步伐不快,但是卻跨度極大不過多時已看到部落,行進間孩子已經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雷木久久不見虎子歸來,他急忙尋找虎子,然而出門便在部落口看見了樹上入睡的雷虎。雷木本來緊繃的臉不禁露出了微笑,然後扛著虎子回到了部落。虎子全身的傷口讓雷木暗暗咋舌,然而握住虎子手腕後震驚了雷木。虎子受傷雖然極重,但是卻受到了救治使其不傷根本。
虎子一覺便睡到了大中午,雷木發現虎子體便偶爾溢位血氣,這正是氣血境氣血出體的表現。然而雷木喜憂參半的是,虎子雖然突破了氣血境,卻不能熟練的掌控氣血。雷木看著在房內束手束腳的虎子,他氣便不打一處來。他伸手把虎子拎起,轉身朝著部舍走去。
此時長老部舍內氣氛異常的尷尬,蜥蜴長老正低頭看著褐色的卷宗,似乎眼前的是稀世奇珍。在他面前露恭敬而立的是隊長雷牙,站在其身後四處張望的是小兒子雷剛。
長老不緊不慢的讀著眼前的卷宗,雷牙恭敬而立不發一言。然而站在一旁的雷剛已經開始觀察四周,甚至於偶爾伸頭看向長老手中的卷宗。
長老似乎對此並不在意,雷牙眉頭一皺猛地踹出一腳,雷剛避之不及被踹了個踉蹌。
雷剛不禁摸了摸生疼的屁股正要開口,部舍外突然傳來了生硬的聲音:“長老,雷木攜雷虎求見長老。”長老頭也不抬道:“進來吧。”處在屋中的雷牙微不可查的蹙眉一閃而過,一旁的雷剛似也找到了新的關注點。
雷木拎著雷虎來到了部舍口,他整理了下身上本不多的穿著,然後恭恭敬敬的敲門問候。此時虎子看著舅舅進門的動作,他也輕輕的打理起自己的衣服。
然而他拍打時氣血微微波動,所以乾淨的上身猛的裂開了一道口子。這突如其來的波動讓虎子不禁一滯,他只能尷尬的把手收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