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西看著臉色不太對勁的父親,思前想去半天,也沒敢告狀說哥哥薅著他的“血發”狠狠地踢了他一頓,悶悶不樂的低頭吃飯。
袁北卻是心情複雜。
看著已經顯出老態的父母,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母親羅萍在一家紡織廠工作,工作時間久,常年久坐的,腰椎也出了些問題,廠裡也不給交著最低額度的養老保險,每個月工資不過兩千出頭的樣子。
父親袁宗正在化工廠工作,工資雖然高些,每月有個五千多。但化工廠汙染太強,前世他們廠就有好幾個得了癌去世,說白了就是拿健康換錢。
袁宗正自然知道這工作是怎麼回事,但沒辦法,家裡兩個男孩,對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是個很大的負擔,尤其兩人還都在上學,方方面面都需要錢。
太長遠的事情他也不敢想,他現在只想等供袁北上了大學,等他畢業出來工作以後,家裡的境況興許就能好些。
袁宗正微微嘆了口氣,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老大和老二,沒一個給他省心的!
袁北也微微嘆了口氣,只覺得肩頭的擔子又重了些。
想要改變家庭的近況,也並不是他短期就能做到的。
“袁小西,你這頭髮是咋回事?”
父親袁宗正眼睛一斜,冷冷問道。
三雙眼睛同時盯了過去。
袁小西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這是一次性的,一洗就掉了。”
“染髮的錢是哪來的?”
羅母這話問到了重點,怎麼看這小胖子的體型也實在不像是省下飯錢染髮的樣子。
“撿的!”
袁小胖這話講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一會去洗掉。”
場面一下沉默了下來。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這個弟弟,確實……非常能撿錢。
有時候出門遛個彎的功夫都能撿個五塊十塊的,那錢跟長了眼睛一樣,就可著勁往他腳底下跑。有回到家才發現,鞋底上口香糖沾了一張紅鈔。
從小到大,袁北就沒見過這小胖子缺錢的時候。
飯後,袁北有心和父母聊一聊,但看他們疲憊的樣子,心中也就去了念想。
一個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屋子裡。
而袁小胖則是被他勒令去洗掉紅毛,不然少不了一頓爆錘。
……
晚上。
逼仄的次臥中。
房間最右側,擺放著一張上下床,還有一張桌子,靠牆處還立著一雙開門衣櫃。單單這三件傢俱,就幾乎把屋子塞滿了,只留下一條容人透過的過道。
袁小西坐在下鋪上,揉著溼漉漉的腦袋,頭髮已經恢復成了黑色,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三十年之類的話,抱著手機看著什麼。
坐在桌子上正查資料的袁北聽見了,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