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餘暉灑滿的柏油道上,路面殘餘的雨水倒映出了一個面容普通的年輕人,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
少年的面容清秀,短髮在風中微微飄動,渾身穿著不超過三十塊錢的廉價地攤貨,仔細一看會發現褪色的褲子上打著幾個粗糙的補丁。
“七年了,這種感覺還是散不去嗎,雲念。”少年輕輕呢喃著。
“為什麼會有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出現在我的腦中,醫院檢查的結果明明就是健康的,”少年摸著自己的腦袋:“十歲那年便是如此了。”
“算了,回家,不知道的事不想也罷,反正這種感覺一會就散了”
小河邊,泥瓦上,屋簷下,少年邁著步子輕輕的走回了那個由泥土堆砌而成的土屋。
“雲念,快點來幫我吧外面的胡蘿蔔幹收回來,雖然外面只是下了小雨,但是這種蘿蔔乾可是淋不了雨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嗔怪的看了少年一眼,說道。
“好的媽,我這就來。”雲念望著門前的場景不禁摸了摸腦袋,大步上前將裝蘿蔔乾的籮筐一整個抱住往門內走。
走進門後,室內的燈光有些昏暗,但是勉強看的清楚室內的物件,幾個被灰塵覆蓋的長凳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旁凌亂的擺著。室內也沒有什麼像樣的生活用品,僅有幾個熱水瓶,幾個顏色灰暗的鐵腕和幾個鼓鼓的沙皮袋,在屋子的角落處擺著兩張床,一張比較大,佔了屋子的六分之一,而另一張就在這張床的旁邊,大概只有原先那張一半的樣子。
雲念看著眼前的場景並沒有什麼意外,這畢竟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他的家在農村裡,還是那種偏遠的山村裡,父親是當地的農民,叫雲山,母親姓王,單字丫,他們沒有什麼知識,知識知曉一些農作植物的知識,父親雲山認識一些簡單的藥草,做著幫人上山裡找藥草的活計來補貼家用。
村裡很少有外人的到來,為數不多的外人讓雲念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個他八歲那年遇到的一個買糖葫蘆的老人,那個老人對他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之後就顯得有點震驚。
記得那天老人從兜裡掏出一顆黑黑的糖果,那枚糖果散發著陣陣的清香,誘的他饞蟲自腦海不斷升起,沒有什麼猶豫,他就吞下了那枚糖果,現在想來,那種形狀和口感與其說是糖果,倒不如說是老人隨手搓的泥丸。
“但那怎麼可能。”雲念自嘲的笑了笑。
雲念在家中的小馬紮上坐下,凝望著門外的風景,似乎是有些痴了,他是他們村為數不多的幾個知識分子,本來在雲念上完村裡唯一的小學之後,讀書便對於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期望了,但是市裡的初中似乎很重視農村小孩的教育,便給周圍農村了兩個免費三年讀書的機會,如果成績好還可以讓市裡出錢,去省裡讀公立的高中。
他小時候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但是讀起書來卻是十分的靈光,於是乎,他和另一個村的女孩一起進了市裡的初中,那個女孩的名字很好聽,叫李璃。
雲唸到現在還記得他們倆剛進市裡的那種羞澀感與新鮮感,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這麼的奇妙,周圍人的目光又是這麼的讓他感到羞澀,學校裡,他很孤僻,眾人似乎也是嫌棄他灰頭土臉的樣子,也沒有什麼人主動上來與他搭話,唯一能於他交流的似乎只有李璃了。
李璃似乎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於是乎,他們變成了朋友,一對鬧市中與世隔絕的好友。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他們在初中的最後幾天裡度過了中考,他們運氣不錯,都考上了省裡最好的兩所高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當時的志願不由他們選,他們被迫分到了兩所不同的高中。
他的運氣不錯,他的室友看他呆呆傻傻不太會與人社交的樣子,就主動給他帶帶外面的小吃糕點之類的,那是他除了學習之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了。
三年的高中時光過得很快,轉眼間他就十七歲了,高考完了之後他便回了他出生的小村子,平日裡幫父親雲山做做農活,為母親打打下手。
生活令他平凡,但是又在他身上給予了點點幸運,他從小凳上站起,走向了河邊用裡拍打什麼的婦女,她的髮絲烏黑,但是在髮絲的末端卻又十分的粗糙,在遠處看去就像灰白的灰塵附上了烏黑的頭髮。婦女的面容與雲念十分相像,看上去很乾淨,但是眼角的魚尾紋和額投的紋路無不彰顯著她的疲倦和勞累。
但是,她的嘴角含笑,雲念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是從他記事,他的母親便是帶笑的。
“去,去山裡把你爸叫回來,夜深了,也該回來吃飯了”,王丫看著兒子走了過來,就如此吩咐著。
雲念本來也沒什麼事,便應了下來。
當他緩步踏入他十七年來踏足了沒有數千次也有幾百次的小山,雙目無神的在山中游走的著,這山雖然說是小山,但那也是相對於村子邊其他的山來說的,山的面積很大,足以容的下幾千人在山中生活。
山中十分的安靜,似乎唯一的聲音都變成了雲念走路是腳與地上的樹枝碰撞摩擦產生的擦擦聲了,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靜謐。
他漫步在其中,漸漸的他好似察覺了什麼,這山似乎變得比以前要陰冷許多,現在明明是夏季,卻給他一種冬季的寒冷感,這種寒冷感中似乎還帶著絲絲的詭異。
雲念散漫的眼神在逐漸陰冷的環境中逐漸凝重了起來,他突然發現眼前的路變了。
“嗷嗚!”一陣刺耳的狼嚎聲傳到了他的耳邊,刺痛著他的耳膜。。
此時此刻,他意識到了危機的到來,事實也如此,一道半人高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道狼影,猩紅的眸子在逐漸昏暗的天空中顯得尤為的滲人。
在雲唸的眼中,似乎也有著什麼在緩緩凝聚著,他的右手似乎也在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