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一夜,山上的水潭就漲滿了水,見縫插針地往下淌,要不是陸霜這屋子剛巧在山道的拐彎處,背靠著凸起的山石,怕就要被沖垮了。
雨水順著瓦片的縫隙漏進來,被底下的木盆接住,外面大雨滂沱,雨柱敲打地面的聲音震耳欲聾,室內的漏雨卻沒了那股駭人的力量,落到盆底,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聽著讓人昏昏欲睡。
白夏也確實困的很,昨天她被大雨絆住了腳,索性就在陸霜這裡住了一晚,大半夜的被一塊石頭驚醒,就再也沒睡著了。
“早讓你搬下去,現在好了吧,那石頭再偏一點你我可就沒命了。”
白夏打折哈欠坐回床邊,衝陸霜抱怨。
陸霜把手指從嘴裡拿出來,重新捏著針在青色的布料上穿插,期間眼裡帶著笑意瞟了她一眼。
“前些日子不是看好了麼,趕上下雨,等雨停了我就搬下去,倒是候幫著我收拾東西可別嫌累人。”
“不嫌不嫌,你離得我近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也省的每回我來找你都得翻山越嶺的,吃那麼多肉一點也沒胖。”
陸霜被她這話逗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夏挪動著屁股湊上去,神色也凝重了不少。
“林府的事……”
陸霜聞言手上頓住,小梨和玉京公子被指控在新婚夜殺了林家小姐,如今人已經被打入死牢了。
好歹也是朋友一場,她不敢信,但沒有證據,也不敢不信。
“等雨停了,我們去牢裡看看他們吧?”
白夏試探性地開口。
陸霜點了點頭:“嗯。”
白夏聽此鬆了口氣。
外面的院門被開啟,水生手裡拎著一隻野雞和一尾魚走進來,走到兩人所在的屋子門口停下,抬手敲了敲門。
“來了。”白夏挑眉,陸霜擱下手裡的東西就小跑著去開門。
水生站在屋簷的最邊兒上,雨水從上面落下全滴到他後背上,他全身早已溼透,此刻倒也顯不出什麼。
陸霜皺眉,忙伸手要把他拉進屋子。
“我給你的蓑衣呢?怎麼也不披著?”
男人不動,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魚和野雞,那野雞的羽毛也被水浸透,此刻溼答答的看著很是難看,陸霜知道他是怕弄髒了屋子,抿著嘴上前把他手裡的東西接過,不由分說地拉著人進屋。
白夏見狀忙從一邊架子上拿了布巾走過來遞到陸霜手上,傾身把魚和野雞接過來,拿過牆上掛著的傘準備到廚房去收拾。
陸霜踮著腳,捏著布巾先是在水生頭髮上擦了擦又看了看他身上,覺得無從下手,索性將人拉到室內的屏風後邊,從櫃子裡拿出一套男人的衣褲給他搭到屏風上。
“這衣裳是新做的,袍子還沒做好,只有裡衣你先將就著穿,傘讓白夏拿走了 你就在我屋子裡換吧,換下來的衣裳記得拿出來給我。”
說完扭頭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