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聽公玉京的話,那晚直接走人,管他天一亮會發生些啥,天高皇帝遠的隨他們折騰去。
“唉……”她又嘆了口氣,有些自暴自棄地抱著茅草趴到地上,剛想閉眼就被一陣敲打鐵門的聲音給驚的渾身一哆嗦。
“開飯啦開飯啦!都給我爬起來!”
此話一落,原本還算安靜的牢房一下子熱鬧起來,不少人拖著鐐銬湊到牢門前,一邊把端著碗的手伸出去一邊用手腕上的鐵圈拍打著木質的牢門,小梨從沒見過如此混亂的場面,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
男人用木勺一勺勺地添過去,最後停到兩人的牢房前面,用木勺敲了敲牢門。
兩人不為所動。
等了半天也不見裡面的人動彈一下,男人有些窩火,死牢裡的犯人剛開始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得知了自己必死的結局反而端起一副藐視一切的架子來,彷彿自己犯了惡事就能高人一等一樣。
也有那些心智不堅的,時間長了,實在是受不住這種每天都在等著死的日子,瘋掉了,就跟那些鬧哄哄的人差不多了。
他也懶得跟這些沒多少日子的亡命之徒計較,再次看了一眼裡面的一男一女,男人不屑地“嗤”了一聲,推著平板車往下一間牢房走去。
牢房裡的犯人抖著手,被亂糟糟頭髮遮住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男人被他這副樣子搞得心情愉快,伸手從木桶裡多舀了一些擱在他碗裡。
這人當初剛來那會兒脾氣可大的很,見人就又打又殺的喊,瞧瞧,如今不也是成了這副沒骨頭的樣子,餓幾天總能學乖的。
水生藉著月光摸到當日的橋邊,四下看了看,確定好沒人以後抬腳邁入水中,一路趟著水往橋底下走去。
這一帶水很深,橋邊幾棵枝繁葉茂的樹把枝條伸到水面上,給人望向橋下的視覺造成很大的障礙。
他拉開樹枝進到裡面,蹲下去伸手在水底摸索,水面沒過他的鼻子,他卻在水底下呼吸自如,一雙眼睛變成了全黑,臉上縱橫的傷疤上隱隱有黑氣流動。
青山鎮的地底有個巨大的封印,這橋底下的一處剛好是最薄弱的部分,他也不知自己被鎮在這底下多久,醒來時頭頂那一處封印有了裂隙,他看著魚群從那上面遊過,尾巴帶動水波捲了水草過來遮住他的視線。
封印底下煞氣四溢,寂寂無聲,之前沉睡時還好,如今醒了就覺得很是難受,他盯著那薄弱之處嘗試了好久都沒能把它再撕裂半分,這道巨大的封印除了捂住底下的煞氣不往上溢位以外還有著削弱的作用,他身上的靈氣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從那裡出去。
醒來以後的時間他都在裂縫底下坐著,人間本就靈氣稀薄,青山鎮這一帶的都被頭頂的封印自動吸收進去不斷的進行自我加固。
眼看著那處裂縫一點點的縮小,他沒辦法只能將妖丹裡的靈氣全部推出去,吸收地底的煞氣重新開始修煉。
本就是妖怪,他也很不理解自己之前為什麼偏要去吸收天地精華,靈氣與他天生的妖氣相斥,想來之前的修煉不僅是事倍功半,還很痛苦。
靈識在體內探索一圈,看著妖丹一點點的被煞氣包裹,呈現出幽深的紫色,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撫過四肢百骸,舒服的緊。
反正什麼都忘了,從頭開始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