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會在某個時間段,突然很想穿越回去,給過去的自己扇上一巴掌。
狠狠地斥責那個傻逼的自己,告訴他——你特麼別這麼做,你會毀了自己。
不應該選擇不擅長的理科、不應該選擇那個學校、不應該輕易讓那個女孩就這樣離去、不應該在那個公司忍氣吞聲耗費了自己有得選的年少時期……
然而這就是過去。
一個再也回不去的過去,一個真實的過去。
選擇信任自己的過去,跟自己的過去達成和解,於是再也不會停留在過去,走向了未來。
未來是充滿可能的,只要不再停留過去,不再被過去拉扯著步履艱難。
這樣的道理,套用到超凡世界上,就是主宰自我意志的心靈、真實在物質世界進行生命運動的身體,主動去和撬動超凡力量的代表過去的靈性的一種構建和諧。
自我的和諧,靈性的共鳴。
曹教授盤坐在海島的正中間,五米長的苗刀輕輕放在雙腿上,嘗試著學生林安講述的藉助過去凝聚的熔爐武器,卻不知道怎麼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人生。
他的年少時期對陸庭玉的不服氣,成年之後跟老張交談後做出的避讓的決定離開申猴城,專研甲冑的知識最終成為一個頂尖學府的教授。
過去的一點一滴,就這樣從指尖悄悄地流逝而去。
流入那柄長刀之中。
博弈,這是他專研超凡道路的方向,也是他對那個過於執拗鋒銳的自己的改造。
他在陸庭玉面前選擇了妥協,他在超凡道路中選擇了妥協,他在心靈之中選擇了妥協。
以中庸之道,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他達到了歷代鹿角,不,是國內乃至全球代代修行靈氣的超凡者所達不到的巔峰。
然後他的思維就開始崩壞了,一點點的消散,跟時間一樣抓不住的就這樣消失了。
超凡的道路太難了。
人生的道路,也太他媽難了!
過去?
曹教授低頭看向擺在膝蓋上的五米苗刀,微微一笑。
他撒謊了,他不僅對鹿角同伴們撒謊了,對學生林安也撒謊了,同時對自己也撒謊了。
博弈……
這樣的意志,又怎麼能催生出如此鋒銳異常的熔爐武器?
那是更早之前心中的傲氣、銳氣、直楞、一往無前。
那是,他心靈最深處的那一抹執拗。
這,才是他啊。
一直都是如此,不是時間磨平了稜角就能抹去的,它一直都在。
膝蓋上的苗刀微微發出抖動,彷彿在響應著他的內心一般,一道道流光閃過。
遠處。
張醫生皺著眉頭看著曹教授,罵罵咧咧的,“安仔,你這個師傅就是個破德行,都現在這個時候了,不老老實實地擺出鹿戲架子搞一搞,就得堅持那什麼‘只需要呼吸法就夠了’的破理論。”
林安微微一笑,反倒是安慰著他,“其實不是呼吸法,是生命氣機運轉的韻律,搭配上繪製的《鹿戲呼吸法氣機引導圖》其實就足夠了。”
張醫生呵呵了,一手搭在林安的肩膀上,“那伱來說,你師傅現在在整什麼?”
“博弈?”林安好奇地看著遠處的曹教授,若有所思,“與過去的自己博弈?”
蹲在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上的嚴自度點了點頭,“還真可能是,與過去博弈,不正是規訓靈性嘛,藉此明悟自身的意志,令心靈澄清,很不錯的切入角度。”
張醫生挑了挑眉,“坐忘而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