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大壯哥正美滋滋地享受著早茶，拈著一塊精美的小糕點塞入嘴巴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林安。
“您是不是從來沒有嘗試過？”林安雙眼放光地看著大壯哥，“重新練習呼吸法，從獵巫騎士學徒的階段開始，重新運轉熔爐，凝練出屬於您自己的一對鹿角？”
大壯哥翻了個白眼，“我要是能像你和老張那樣有天賦能自己凝聚出熔爐核心，也不用繼承我爸的鹿角了。”
“但是您曾經擁有過！”
林安興奮地搓著手，饒有興致，“您非常瞭解鹿角熔爐核心的力量和韻律，現在重新凝練，可比您當年作為學徒時代的輕鬆多了！”
“這……”大壯哥抽了一口涼氣，頓時被嘴裡的糕點嗆到，咳嗽了好一會兒，連忙端著桌上的紅茶灌了進去。
他呆呆地看著林安，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患得患失的樣子。
張了張嘴，遲疑了好一會兒，“重新凝聚鹿角？”
林安用力點頭，“如果能成，也許就代表我的推測是對的。您可能要去檢視看，是不是自己練出熔爐核心的那些人，並沒有如得到傳承的人一樣最終變成石寶雕像？”
“好傢伙！”
大壯哥驚呆了，簡直不敢想象。
他多聰明的一個人啊，瞬間就想到了特別多。
“倘若熔爐核心真的可以這樣重複凝聚，是不是傳承的後代就變多了？”
“然後自身凝聚的真的是自我意志，哦，你說心靈的凝練，那麼是不是說老曹變得越來越不能思考，是不是就是要掰下鹿角，然後自己再修煉出自己的鹿角？”
“甚至這就是熔爐核心版本的更新版本？”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乾脆拍了拍手上的糕點碎屑，鐵椅上跳了下來，來到花園的正中間，慢慢地呼吸著。
漸漸地，他的胸膛亮了起來，身體熔爐再次運轉。
他開始練習起最標準的《八禽戲》的鹿戲架子，雙手抬起，手腕扭動下沉，整個肩膀猛地一垮。上半身瞬間有種又鬆垮又勁道的感覺，隨著呼吸上下律動著。
而後他雙腿微曲，雙眼微合，整個人站在那兒彷彿一棵寒風中的迎客松。
搖曳，卻又屹立不倒。
接著，他開始朝左前方邁出靈巧的一步，身體甚至有種輕輕躍起的幅度，下落，重心下沉，上下搖晃，雙手分開。
一步一變，姿態舒展，整個人彷彿一頭靈動的雄鹿，充滿了力量感。
陳舒雲好奇地看著這一切，她之前就是瑜伽館的老闆，自身又常常練習柔身術，對於這樣的體術也有自己的一些體悟。
如今看著這樣一位大師一板一眼地練習著《八禽戲》的鹿戲，感受著對方行動間的韻律，竟然也學了好多。
於是她乾脆也在旁跟著練了起來，眼睛盯著大壯哥，學著對方的一些細微的調整。
大壯哥的鹿戲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打著，艾琳娜貝爾修女過來叫大家去吃午飯也沒有理會，自顧在花園裡不斷地輾轉騰挪，漸入佳境。
他雖然鹿角是繼承來的，但上代人鹿角在沒變成雕像的時候，也不可能掰下鹿角傳承給他。
那個年輕的時代，他幾乎每天都在瘋狂地練習著鹿戲架子，期待著某一天能自己領會出熔爐核心來。
基本功極其的紮實！
艾琳娜貝爾修女看得有趣，也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目光一刻都捨不得離開大壯哥的身影。
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嫻靜，彷彿一整天不說話就坐在那裡都可以。
也許在大壯哥沒有來到大荔國的這麼多年，她就是這樣一天天地度過，不是在禱告和為信仰武器鑲嵌，就是坐在自己的花園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