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間。
一小小的草廬依山而建,升起嫋嫋的炊煙。
院落很是整齊,除了曬乾了的草藥,就是一些種植的花花草草,一孩童蹲坐在小板凳上,雙手剝落著剛從池邊撿來的蓮蓬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扔進嘴裡,香香的咀嚼著。
忽的,草廬的屋門開啟,走出一個青衫男子,手裡搖著蒲扇很是愜意,惺忪的睡眼,三千髮絲未曾梳起,就這樣隨意飄散著,整個人有一種放蕩不羈的灑脫。
“明兒,你在剝什麼呢,給為師也吃點。”青衫男子三兩下就邁下臺階,走到孩童的面前,仗著身高的優勢,將孩童好不容易剛剝出的蓮子,去掉蓮心,扔進了嘴裡。
清香的味道流連於唇齒之間。
青衫男子覺得好吃,想要再拿一顆時,卻正好與明兒氣嘟嘟地圓眼睛對視,他胖胖的手緊緊護住蓮蓬,藏於身後:“師父,你慣會吃我的,你要是想吃,自己去採就是了。”
青衫男子伸手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長髮,淡淡一笑:“明兒,連吃個蓮子都這麼小氣,將來你還怎麼成為一代濟世救人的名醫啊?”
明兒瞥了一眼他,搖晃著腦袋:“師父,你每次吃我東西的時候,都這麼說,就不能換個新鮮的嗎?”
青衫男子眉頭一挑,喃喃自語著:“我經常說這句話嗎?”
正想著,忽的,只聽門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馬鳴聲,青衫男子臉色一變,拍了拍明兒的肩膀道:“他若是來了,就說我不在。”
說罷,飛奔著回到了屋中,緊閉房門。
明兒坐在小板凳上,挪了挪屁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繼續低頭剝蓮子。
這時,只聽柵門一開,走進來一白衣男子,他懷中抱著一個滿是血汙已經昏厥的鵝黃色女子,很是慌張地東張西望:“陸游之,你出來。”
明兒抬眸,眨著大眼睛:“我師父說了,若是你來了,就說他不在。”
白衣男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徑直地往陸游之的房中走去,一把推開門,果然,便看到那青衫男子僵直地平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裝睡。
白衣男子一擰眉,一隻手將陸游之拉下床榻,另一隻手則將懷中的女子放到了床上。
陸游之冷不丁地從軟軟的床榻直接跌落在硬邦邦地地面上,摔得那叫一個慘,他抬眸瞪了白衣男子一眼,跳了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道:“雲霆,我陸游之是上輩子欠你的!你每次來怎麼都要先摔我一下,你才甘心啊?”
雲霆冷眸一瞥:“誰叫你每次都用一樣的伎倆,你快點幫我看看,治好她。”
陸游之沒好氣地將目光落到艾梓身上,打眼一看,嘴邊就發出“切”地一聲:“雲霆,你當我陸游之什麼都治,連這點小傷都來麻煩我嗎?”
“你治不治?”雲霆蹙緊了雙眉,眸中驀然射出兩道寒芒。
陸游之嘴角一陣抽搐,他最怕雲霆露出這樣的神情,他連連點頭:“好好好,我治,我治。”
他俯下身子,從衣袖中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艾梓的嘴中,然後細細地探了探脈,沒有什麼內傷,那就完全是一些皮肉傷,不過,好像腰間中的那刀還算是嚴重。
“她怎麼樣?”
陸游之起身,深盯著雲霆,像是看一個小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