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櫻四處望去,往桌子那邊走去,食指一點,殘燭便亮了起來。
頓時,黑暗的屋子照亮了一角。
不知道是亮光還是螢櫻的腳步聲,霆乾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琉璃般的眸子不似從前那般流光十色,黯黯的,漆黑看不到底。
他盯著螢櫻的身影,良久才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螢櫻不發一言,伸手將髮髻上簪子拔了出來,緊握在手心:“你既然知道,就應該瞭解我接下來會幹些什麼。”
簪子如銀針般細且鋒利,點點的寒光映在霆乾的眸子中,到了此時,他沒有絲毫的驚詫還有恐懼。
他的目光涼涼道:“你殺了我,就不怕夫人責怪你嗎?”
提到西翎雪,螢櫻呵呵一笑,笑的有點淒涼:“你覺得我會怕她嗎?”
霆乾瞥了一眼螢櫻,絕美的容貌此刻變得有點猙獰,五官扭曲在一起,如同怪物一般。
“怎麼?你真的如夫人說的一般,想要叛變?”
螢櫻寒芒一閃,厲聲道:“我何時想過要叛變,夫人的疑心也未免太過於重了吧,我在雲辰逸那邊,辛苦隱瞞,步步驚心,而你們呢?只會在夫人面前詆譭我。”
霆乾微微苦笑:“誰叫你動了感情,否則也不會被我們抓住把柄。”
螢櫻一怔,想到了秦軒的臉龐,身子忍不住一顫,後退一步:“我不會愛上他的,他的選擇從來都是以艾梓為主,哪怕生死時刻,都把生留給艾梓。”
霆乾眸子低垂,他卻不這麼想,相反,就是因為秦軒把螢櫻看的太重,所以才選擇和她同生共死。
螢櫻深吸了一口氣,將簪子舉了起來:“無論怎樣,在你戲耍我的那一刻,你就要準備好這一天了。”
霆乾沒有想到自己最終會死在一個人間小丫頭手裡,她的狠毒,她的狠心,怪不得能在魔界平安無事地度過這十幾年。
他閉上了眼睛,試圖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好歹也是聖主座下四大特使之一,你殺了我,夫人和聖主不會饒過你的。”
“不會,相比你這個廢人,我的利用價值比你多多了,總之在魔界被封印前,我都會相安無事的活著,不饒你費心了。”
螢櫻沒有給霆乾任何再開口的機會,簪子猛然插入,霆乾的身子一陣抽搐,簪子上塗著的毒液迅速蔓延,霆乾最引以為傲的雪白膚色開始發黑。
她將蠟燭拿在手中,扔到了霆乾的身體上,瞬間,火光沖天。
螢櫻站在床前,跳動的火焰躍進她清冷的眸子,以後這世上,只許我螢櫻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
艾梓,西翎雪,魅生,你們的下場斷斷要比他慘的多。
螢櫻收拾完殘局,順著長廊想要回自己的房間,卻不想前方傳來一陣吵鬧聲和刀劍相向的碰撞聲。
螢櫻繞過屋子,才看到臺階下的場景,身子微微一顫。
他怎麼會在這裡?!
只見數十個妖兵將一身雪白單衣的俊美男子圍困在中間,手中的妖刀對著他,卻絲毫沒有傷他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喊著,讓他束手就擒。
而他手中握有長劍,有點慘白的臉怒視著周圍的妖兵,不一會就再次與他們打鬥了起來。
螢櫻皺緊了眉頭,秦軒的身體顯然被下了毒,不然他的動作不會這麼遲鈍,要不是西翎雪下令,不許魔界上下碰他一根汗毛,否則現在,秦軒早早就死在妖兵的亂刀之下。
秦軒拼死抵抗,並沒有留意,螢櫻此刻站在高臺上向下俯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