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回去睡吧。”周灼說道。
路清沒再多留,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準備回去,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又被周灼叫住了:“等一下,我讓歐維送你,晚上有很多輕症的病人爆衝傷人。”
“歐維?”
“嗯,算是我一個弟弟,在輕症區。”
不一會兒,周灼就從輕症區帶來了一個少年。確實,他的病症和重症區的病人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除卻他的面板有稍微的龜裂以外,看不出任何異常。
如果不提前說明,他看起來就像只是得了一些面板病一樣,可在眾人心裡深處都知曉,他最終會不成人樣。
少年沒有因此自怨自艾,而是衝著路清揮了揮手,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你好。”
路清微微頷首:“你好。”
周灼家離迴風谷只有一公里遠左右,但由於路清和歐維是步行,應該要花上個十幾分鍾。
“聽安德爾說,你來自很遠的地方?”回去的路上,歐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路清閒聊著。
他時不時偷偷向後望,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路清猜測,安德爾應該是周灼的本命。
“嗯。”
兩個不同的位面,應該可以算作是很遙遠了吧?
歐維眼睛亮了起來:“那你們那好玩兒嗎?”
“好玩?你指哪些方面?”
“有沒有過山車和旋轉木馬?”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傾瀉在少年略顯稚嫩的臉上,他眉眼彎彎,顯然對這個話題充滿了極大的興趣。
“有。”路清答道。
歐維的興趣絲毫不減,“我只在八歲的時候和爸媽一起去圖爾蘭的時候玩過一次,可惜後來疫病爆發,圖爾蘭就封鎖了,不讓人進了。”
圖爾蘭,這個位面的中心帝國,權力的中心。
說話間,路清走到了白天來過一次的那個門口,歐維熱情的領著路清進到了一個房間,但他只敢站在門口,因為房間裡已然被玫瑰佔據,過分靠近只會加重他的病情。
歐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我沒法幫你收拾這些,聽安德爾說你是免疫體,所以只能你自己來了。”
路清衝他笑了一下:“好,謝謝。”
看見路清的笑容,歐維的臉有些紅,他不敢直視路清的臉,胡亂的打了個招呼以後,就匆匆逃走。
他從未看見過這樣漂亮的人。
歐維走後,這座房子就只剩下路清一個人。
看著滿屋子爬滿了床板,地面,牆面以及所有物體表面的玫瑰,路清一點也不想動。
把這些玫瑰全部拔乾淨的工序實在太繁瑣了,所以路清只准備把床清理出來。
她先是拔乾淨了床沿一圈的玫瑰,毫不在意殘存的少量泥土,右腿的膝蓋壓在床沿上,左手支在床上,身子則探向稍遠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