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從小被嬌養大的小孩,張寶兒性格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被訓了後,見父親進了母親院子便知道他們會談起那兩人的事情,想著偷聽看看對方到底什麼來頭,便溜到視窗處蹲下偷聽著。
守在門口的丫鬟知道二小姐的性子,見此也不敢攔,便裝作沒看見。
“老爺,你回來了。”張夫人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張顯連忙上前扶著坐起身的張夫人,艱難開口道:“顧公子和你說什麼了……他可說了責罰……”
“沒有,顧公子只是問了妾身幾個問題,老爺,妾身看顧公子過來並不像要興師問罪。”
“你不懂,或許顧公子只是不與婦孺計較,既然顧公子未為難你,夫人怎麼這幅模樣?”
張夫人臉色蠟黃,眉眼間的疲倦感濃郁,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好像受到了驚嚇,所以張顯一進來才誤會是顧公子說了什麼。
“妾身只是想起了在盛京的日子,剛才睡著做了噩夢,醒來腦子渾渾噩噩,多年前的記憶湧了上來,有股說不出來的後怕。”
來到安縣的張夫人跟隨夫君一同經商,性格越來越潑辣,這般柔弱的姿態張顯也是好久沒見過了。
“莫怕,我拼了命也會護你們周全。”周老爺摟著夫人,心下有些戚然。
在外面偷聽的張寶兒雲裡霧裡,見父母不再言語,她起身出了院子,迎面碰到了顧青初走過來。
她腦子瞬間想起父親的話,想要退後避一避,腳頓了一步下定決心咬了咬嘴唇,轉身衝著顧青初走去,她要問明白。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顧青初看張寶兒如臨大敵一般,暗自覺得好笑。倚在迴廊柱子上,吊兒郎當道:“盛京顧家沒聽過嗎?當年你父母可是我顧家的奴僕。”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晴天悶雷,霹得張寶兒外焦裡黑,她的父母曾經是奴才?張寶兒從未聽說,她只知道母親是官家之女,父親是普通經商之人。
怎麼會是奴才,顧家……盛京顧家……
張寶兒睜大眼睛,近來安縣談論的事她順耳也聽到過一些什麼寧良候醒了還再次打敗了南蠻。
——寧良候姓顧。
“當年寧良候中毒昏迷,你父母離了盛京,按照我們那的規矩來看,這是背主,要處死的。”顧青初悠哉哉說的話,讓張寶兒白了臉,趔趄地邊搖頭邊退步,然後扭頭跑了。
顧青初杏眸微闔,對張寶兒的背影神色晦暗,她說的那些話自是嚇張寶兒的,被父母保護極好的張寶兒很好騙,對方果然信了。
接下來就看張寶兒的行動了。
對張顯和張夫人,顧青初既信他們又不信,所以她打算從張寶兒下手,來探探張家背後有沒有別人。
臨行前,顧青初再次和玉鐲倆人重新核對中毒之日來往寧良候府的人,張顯有嫌疑。
他的新婚的夫人前一日去了後廚,張顯在同天相較以往來提前對賬。倆人行程透著蹊蹺。
所以來時顧青初便要試探張顯,將有嫌疑的人排除,剩下的那人再怎麼看似無辜,都必然和中毒之事有所聯絡。
顧青初很確定當年寧良候府,只有前後幾日進出府邸的人才有機會下毒,那時顧青初在寫醫書,為了保持腦子清醒她要求絕對的肅靜,下人除了玉鐲禁止來主院。
入口的食物從來都是經過玉鐲層層檢驗,便是紅顏醉這樣無色無味的毒也難逃過去,所以定然不是平日吃食,只有可能是那幾日和她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