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錦被偷這個字眼激得直跳腳:“臭丫頭,你少在這裡大放厥詞,我沒有偷東西!”
“不問自取就是偷呀,草藥單子又不是給你的,你應該沒資格擅自拿走別人的東西吧?而且,你偷走草藥單子,就是為了討好老爺子,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誰知道弄巧成拙咯!”裴憂寶聲音軟軟的,透著無辜,可說出口的每句話,都是一針見血。
在眾目睽睽之下,計謀被無情拆穿,被一個小丫頭如此壓制,裴雲錦只覺得難堪到了極點,羞憤萬分的嘶吼道:“這裡是我家,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想拿什麼就拿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夠了!”
這時,床上的裴謙遠一聲怒吼,看向裴雲錦的眼神充斥著失望哀痛:“你說你請了一個小神醫來給我看病,原來都是在騙我…”
裴憂寶一下子躲到裴予深身後,只探出一顆圓潤的腦袋,接著,抬起溫暖軟乎的手,輕輕扯住男人的袖口:“我跟她可沒有什麼關係,我是九爺請回來給您看病的。”
裴謙遠看著裴予深,欣慰並感激的扯出一絲笑意,再看向裴雲錦,雙眼被點燃憤怒的火焰:“混賬東西,你把偷來的草藥給我喝,卻恬不知恥的說是自己跪著求來的,為了在我面前邀功,完全不顧我的死活!我還以為你真的有所改變,以為你哪怕再蠢,心裡也還是有我這個爸的,沒想到…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爸!您聽我解釋!”裴雲錦撲通一聲跪倒在床邊,兩行淚水滾落下來:“我也是想討您的歡心,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裴謙遠撇開頭不肯再看她一眼:“你別叫我爸,從今往後,就當我沒你這個女兒!你給我滾出去!”
“爸!您不能這麼對我啊!”裴雲錦還抓著裴謙遠的手死賴著不走。
裴謙遠支起上半身朝門口怒吼:“來人啊,趕緊把這蠢貨給我拉走!”
林伯走進房間,抓住裴雲錦的手臂,將她往外拖:“五小姐,我看您還是暫時離開比較好。”
一直到門外,還能聽見她淒厲的哭喊聲。
裴謙遠重新倒回床上,一隻手捂住心臟,仰起頭張大嘴,似乎喘不上氣。
裴憂寶走過去,輕撫著他的胸膛為他順氣:“您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太過激動。”
想起自己把裴憂寶當成那種女孩,裴謙遠心生愧疚,牢牢的握住裴憂寶的手:“孩子,是我糊塗了,希望你不要生我這個老頭子的氣。”
“怎麼會呢,我一點兒也不生氣的。”裴憂寶乖巧的笑起來,她怎麼會跟太爺爺置氣呢。
裴謙遠需要休息,眾人離開房間。
走廊上,裴憂寶將裙襬提起,踏著歡快的步伐,想起剛才胡編亂造的話,忽然把自己逗樂了:“母牛,拉肚子,噗…我真是太機智了,才能想到這麼好玩的理由!”
裴予深跟在後面,望著少女一蹦一跳的身影,宛若搖曳的花朵,在陽光籠罩中,嫣然盛放,銀鈴般動聽的笑聲隨著微風飄至耳畔。
“雖然是有點扯啦,但他老人家應該也相信了,你說對不對呀!”裴憂寶嘴裡唸叨著,踮起腳尖向後一旋轉,卻迎面貼上了男人的胸膛。
她沒想到會和裴予深離得這麼近,心底一瞬間慌亂,腳下便沒站穩,身形朝兩邊晃晃悠悠,眼看著就要摔倒。
一隻手掌及時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男人掌心的溫度隔著單薄的布料,彷彿點燃了一團炙熱的火焰,往她全身每一寸肌膚侵襲。
冷冽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透著幾分低柔的斥責:“站好。”
裴憂寶往後撤了幾步,挺直脊背,闆闆正正,像小孩子罰站似的。
裴予深比她高出很多,垂下眸,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女孩鬆軟的腦瓜頂,濃密的長睫凝著細碎的光,臉頰兩團微微鼓起的肉。
他如夜般幽暗的眼底變得清澈起來,彷彿眸中的陰霾被就此揮散,唇角藏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嗯,今天做的很好,想要什麼獎勵。”
獎勵!
裴憂寶猛得抬起頭,笑容如剎那煙花燦爛奪目:“我還可以要獎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