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書房。
“長公主殿下!”
荊辰向雲棲稟報了青松別苑雲朔被滅口一事,誰調虎離山,自然是做賊心虛的那個。
言殊!
自長公主從佑安寺回來之後,荊辰便發覺長公主冰顏病容更甚,面容蒼白的近乎透明。
她身量本就嬌小纖瘦,周身病氣纏繞,盡顯孱弱,就仿若一個一觸即碎的玉人般。
荊辰見長公主嘔出一口鮮血,書案前,鋪陳的白紙上濺若紅梅。
“長公主,你.......”
荊辰看著那白紙上咳出的血,這不是他第一次見長公主咳血了。
他雖不通醫理,但也清楚不是什麼大大小小的病一犯都能咳出血來的,這麼頻繁的咳血,只可能是人,是,油盡燈枯,行將就木........
“......長公主。”
雲棲單手支在書案上,此刻她心口絞痛的厲害,實在太疼了,她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心口處,想要暫時緩解一下這種痛苦。
就像是有一把刀子生生地將她的心給剝開般,由心脈至肺腑,再到四肢百骸,疼痛入骨,使得她整個頭腦一半混混沌沌,一半萬分清明。
荊辰剛要上前,這時哪怕知道會逾越規矩,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他只見長公主用手支在書案上,另一隻捂在她心口處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她整個人在主座上緩緩挺直了腰身。
雲棲拿過書案旁放有的一塊錦帕,擦拭乾淨了自己嘴角的血,將面前那濺有鮮血的紙張捲起扔進了下面的紙簍中。
再抬眸,她冰顏儘管還是病態般的蒼白,但因她眸中泛著雪亮攝人的光,使得她周身孱弱的病氣似乎悉數掩於光下。
荊辰看著長公主,有些恍然,眼前這個白裙女子,自己現在的主上,總是會給他一種極其分裂的感覺。
既不堪一折,又堅若磐石。
書房外,婢女聲響。
“長公主殿下,湯來了。”
雲棲將手中那塊擦拭完後的帕子也隨手扔進了下面的紙簍中,“進來。”
婢女進來後將手中托盤上的湯畢恭畢敬地呈到了長公主面前。
荊辰不知道那是什麼湯,只在來書房之前,路上偶然聽到扶光院下人在下面的私語,晚膳時,飯桌上的膳食長公主一口都沒動。
這個時候婢女將羹湯送過來也算是有心了。
但是荊辰卻聞到了這婢女送來的湯一般羹湯味道似有不同。與其說是羹湯味......隔得不遠,荊辰鼻子又動了動,仔細聞了聞,他覺得這味道與其說是羹湯,不如說是什麼補藥的可能性大些!
“長公主。”婢女見長公主喝完“羹湯”後,便拿起托盤上放著的一塊乾淨錦帕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