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所迫。”
宋青嵐抿著嘴,在溫執面前低著頭,一雙眼睛看著溫執,看起來有可憐巴巴的。
但溫執清俊的面容上神情仍舊冷清寡淡,道:“說實話。”
宋青嵐一隻手扶著自己的額頭,一副既頭疼又牙疼的樣子,聲音聽起來非常喪氣,道:“生命所迫。”
見大師兄臉上的神情,宋青嵐慌忙找補,“這次說得是實話了!”
“真的,大師兄,我現在算是栽倒在蕭北野的手上了,跑都跑不掉。”
宋青嵐這些年長高了不少,但身量還是不及溫執。
他在溫執面前,仰著頭朝溫執說話就顯得分外誠實。
“就,我這 妙手回春的醫術不小心在他面前暴露了,像我這樣的人才對他那樣的叛軍統領 來說可是求之不得啊。”
“他一擲千金,並且其他條件都任我開,就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為他效力,但我宋青嵐是為權貴錢財屈服的人嗎。”
溫執清俊的面容上神情平靜,似是隨意開口,隨便一問,“你不是嗎?”
宋青嵐錯愕,眨了眨眼睛,“...... 不是啊。”
他說不是便不是,溫執也並不想與他理論這個。
況且剛剛他也只是順著宋青嵐的話問了一句,眼神語氣中都並無一絲輕蔑譏諷嘲弄意。
也正是因為如此,宋青嵐才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他也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當初他決定留下為蕭北野效力確實不是因為銀子。
銀子這東西,憑他的本事,鉚足勁煉製十天半個月的毒藥倒賣給江湖中以殺人奪寶為生的殺手刺客或一些地下門派,都足夠他一段時間內在這江湖上吃喝不愁,活的體面。
但大師兄就這麼信了?
宋青嵐看著溫執, 突然就感覺自己的鼻頭有些酸酸的。
他的這個大師兄啊,在人情世故上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好騙呢。
當年在曇花谷,自己將他騙得那麼慘,沒想到事到如今,他卻還願意相信自己。
大師兄到底知不知道這世上之事有一 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啊。
曇花谷是不為濁氣所擾的一處桃花源,但出了那曇花谷,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就再難尋得一處乾淨之地。
宋青嵐有些疑惑自己這麼單純好騙的大師兄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全靠人品支撐嗎?
“只要是他蕭北野看上的東西,啊呸。”自己怎麼能是個東西呢,宋青嵐急忙改正措辭,“不是,人,是人,只要是他蕭北野看上的東西,他蕭北野都必定會想方設法的得到,千方百計的留在他自己身邊。”
溫執不知宋青嵐想說什麼。
只見宋青嵐在溫執面前表現出像是被蕭北野那個瘋子凌*辱過的樣子來,哀怨道:“當初,有這麼一雙可煉百毒也可解百毒妙手的我是這樣,現在有傾國傾城容貌的九公主也是這樣。”
宋青嵐也沒覺得在蕭北野那裡,將自己與九公主放在一處有什麼奇怪的。
或者宋青嵐這樣一概而論,是覺得他發現這世間萬物對於他蕭北野來說,就只分為有用的和沒有用的。
外在或內在的不論。
溫執神情微動。
“九公主,她,在棲安府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