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葉州的雪越下越大,似乎並沒有收住的意思。
濟世藥廬前的街道被一輛輛路過的馬車壓了一條條車轍印。
雲棲每一步走得都很緩慢。
她今天沒有聽甘棠臨出門時候的交代,還是想出來看看。
總覺得同樣是雪,宮外的和宮內的還是不同。
“溫公子,老夫就是要這個價了。”
“你確實年少有為,我看好你,但也不想和錢過不去。”
“是,你是醫者仁心。可我這藥廬是倒賣藥材的,只為掙錢,希望溫公子可以理解。”
“其實如果溫公子不固執己見,與我一起合作這個生意,到時所賺的錢我們可以對半分。你出醫術,我出藥材,到時利名雙全。現在不論做什麼事,利字都是要當頭的。將自己的心血白白撒出去,沒有利,溫公子,你說你,圖什麼呢?”
......
“我不圖名利。”
“告辭。”
......
藥廬外。
落雪在雲棲肩上已堆了好幾層。
直到裡面沒了聲音。
她才用手往上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要往客棧方向走。
被車轍壓過的積雪打滑......
“姑娘。”
“看路啊。”
差一點,要不是被身後的人及時拉住,雲棲肯定會滑倒。
她緩緩轉過身。
溫執見她仰頭看了自己許久,只覺得奇怪,便問:“姑娘認得我?”
溫執拉住雲棲的那隻手還沒放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
近的雲棲甚至想要伸手去觸碰視野中那張熟悉的臉部輪廓。
“認得。”雲棲仰頭望著溫執輕聲道。
溫執頭微偏,仔細打量著雲棲,眉頭越皺越深,“但我看姑娘很面生。”
溫執懸壺濟世多年,所醫治過的病患不計其數,而他這個人對所有的病患都一視同仁,並不會特意記住誰。
雲棲:“哦。”
她面上似乎並沒有難過。
她不說自己叫什麼名字,兩人什麼時候交集過,溫執也不想問太多。
只道:“雪天路滑,姑娘當心些。”
雲棲向他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離開。
溫執看小姑娘向自己行的那一禮,倒不是覺得多麼受寵若驚,更多的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