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權分立,對於在座的這些人來說是新名詞,可其實仔細想想,在這個時空因為還有個皇帝存在,所以不可能出現內閣彈劾皇帝,或是三法司指責內閣違憲等情況。所以這種理論上的完美三角就無法實現,事實上就是提出該學說的歐美到姜田穿越時也沒能完全實現。
但是這不代表權利的制衡就不存在,中國老祖宗自然有自己的智慧,但是再好的制度,也需要嚴格執行才能有用,於是姜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用群眾進行監督。
攔轎喊冤大夥都熟悉吧?所以姜田就將原先的御史言官編入了檢察院,衙役捕快自然是組建了警察局,周邊各縣的縣長依然是縣長,各地的縣丞及胥吏們自然也是按照工作性質的各種分配。
“醜話都說在前邊,既然朝廷讓我改革,而你們恰逢其會,那就只能盡心竭力的辦好事情,要是有推諉扯皮、拖沓懶政的……”說著,姜田掀開自己面前的一個錦盒,拿出了一支金光閃閃的火槍。
姜田只是將槍舉過頭頂,周圍本來正襟危坐的一票官員們呼啦啦就跪倒了一片:“御賜金槍在此!貪汙受賄的、徇私枉法的、消極怠工的……你們好自為之!”
一群大小官員在金槍的威懾……是感召下,紛紛表示對朝廷改革殷切期盼,且一定盡心竭力的做好本職工作,然後在姜田的首肯下,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這種恐嚇有用嗎?沒用!姜田很清楚換湯不換藥的機構改革毫無新意,但是他沒辦法,在聖旨下達前的一個月的時間裡,他也算是在劉府的幫助下,瞭解了一下自己的轄區。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也就只能苦笑。平白多出了一個直轄市,原先那些縣令們倒是沒什麼感覺,無非就是頂頭上司換了個人而已。
可自從朱棣建立天津衛的那天起,這座城市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軍事要塞,北方的薊州就更是屏衛華北大平原的門戶,所以姜田沒去動城裡的軍戶,這些人不必因為行政區劃的變更而搬家,因為姜田打算另尋新址再建設一個新天津。
“一百年後你們就知道我為什麼如此規劃了。”這是姜田在這個時期經常說的一句話。
因為無人可用,姜田只能利用職權從海軍研究院調派人手,負責對天津周邊的地形進行勘測,同時讓他們對剛剛成立的秘書處進行培訓。
聖旨上說姜田是來改革的,但是隻有他和張韜最清楚,天津將建設成拱衛北京的軍事基地以及物資集散中心,這裡東北是山海關、西北是北京城、東邊是海港、南邊是運河,一旦天津不保,那麼整個華北就危險了,所以就算是想改革,也要穩步推進,保持地方穩定。
天氣漸暖,原先為了應急靠泥漿凍結成的公路,已經是泥濘不堪。再說氣溫上升,姜田也不用再擔心混凝土出沙眼了,全面建設“京津塘高速公路”就成了當務之急。
徵調民夫要錢,開春了農民都去春耕了,缺少人手也是現實,而且朝廷撥付的工程款不足以完成新城的建設,這些事情有一樣辦不好,都會產生連鎖反應。
姜田心裡很清楚,只要路通了,商品流動了,稅收上來了,城建也就有錢了,改革自然是成功了,但修路的錢和勞動力從哪來?
找張韜伸手是不行的,人家也不給。而且原本就圍繞著運河有大量自發的街市,明朝時更是在這裡設立了大量的衙門,他現在居住辦公的就是原先的天津巡撫衙門。
所以說明朝早就知道天津的重要性,就連衛剛這個指揮使上邊,原先還有天津道的設定。只是新朝建立之後,早就想抄襲老家做法的張韜才撤了那些官職。
查了一下天津戶部分司,又派人清查了一下府庫,這幫蛀蟲將賬面上的虧空推給了前朝,表示自打他們接手這裡之後,就已經是空空如也,比乞丐的兜裡都乾淨。
真的是這樣嗎?姜田沒有追究,因為他現在沒有這個空閒來整頓官場。其實天津還有個日進斗金的寶礦,那就是在長蘆的鹽場,原先歸鹽運都司管轄,現在已經被張韜徹底收編了,變成了中央直屬單位。但是這並不妨礙姜田圍繞著它做做文章。
“這件事你們可能辦好?”姜田沒有穿著官服,反而是一身短打的站在海河的堤岸之上。
他身邊站著一個長相儒雅穿著長衫的人,聽他這麼一問,連忙抱拳作揖:“大人請放心,我們晉商絕對不辜負大人的栽培!”
姜田點點頭:“這就好,前明昏聵,不知商事乃富國強民之路,現今的朝廷有意鼓勵工商,你等可要忠心國事啊!也好讓我在奏摺之中為爾等請功。”
沒錢怎麼辦?姜田把晉商找來,以鹽引為誘餌,以新城的商業地塊為抵押,令晉商對整個工程進行投資。
老西兒們當然不傻,誰都知道鹽場是皇帝的,他這個地方官無權過問,但是他們更清楚一條康莊大道對於商業來說意味著什麼,況且單單是能為晉商擺脫漢@奸的名聲,這個買賣就值得一做。
看著手中的規劃藍圖,姜田總算是走出了第一步,這一步並不好走,新城與新政也非朝夕可就。姜田很清楚,改革能否成功的前提是軍事上能否保持勝利,而軍事實力的保障又是以經濟實力為依託,要想經濟支撐起新軍這個吞金巨獸,又需要改變自明朝建國以來的小農經濟。這個死迴圈要靠什麼來打破呢?
答案只有一個字——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