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風聽到她這話,更止不住想笑。
遭人欺辱的不是她丁慧娘,差點被拖去僻靜地方欺負的不是她丁慧娘,她憑什麼慷他人之慨,反過來勸別人把心寬?
明知道他們隨時都可能對她的親女兒下手,居然能說出死者為大這種鬼話,還叫她去給兩人整理遺容?
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真的什麼事都能原諒?”林止風譏諷地看著她,前段時間看到懷孕的蘇夢,丁慧娘可不是這麼心寬啊。“那你也願意把蘇夢迎進門咯?”
丁慧娘沒料到她會扯這事,臉上的哀痛神情一僵,胸腔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得她喘不過氣。
一想到那個年輕嬌俏的女人,肚子裡懷著她做夢都想要的兒子,丁慧娘就無法平靜。
“我在跟你說喪事,你扯她做什麼?你爹都沒打算往家說,你操的哪門子心?”
看到丁慧娘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再做不出聖母姿態,林止風的嘴角翹得更高了。
光會勸別人原諒,怎麼輪到自己就做不到呢?看來聖母的境界還是不夠高,還得繼續修煉才行啊。
“蘇夢的兒子都快四個月了,說不定明天就要一起回來,你要不先去準備準備,殺只雞給人家補補身子,人家懷的可是苗家的後啊!”
林止風看到她臉色氣得發白,笑眯眯地繼續懟個不停。
“你不是一直求神拜佛,想讓苗家不在這代斷了香火麼?現在好了,香火又延續下去了。蘇夢那麼年輕,肯定能生好幾個兒子。”
“夠了!”
丁慧孃的心臟猛地收縮,痛得她捂住胸口,難受得直喘氣。她深呼吸片刻,沒再繼續勸林止風出去守夜,轉身匆匆離開了臥室。
“終於打發走了。”林止風把門栓上後直奔硬板床,管系統要了軟墊和小薄被,在清涼符的籠罩下睡得踏踏實實。
第二天清早,雞還沒叫,苗良宗就帶著蘇夢、苗招兒、苗盼兒,還有兩個治安隊員一起回了家。
“良宗!你快去看看你可憐的弟弟啊!有人害了他們,嗚嗚嗚——”馬氏一晚上沒睡覺,看到大孫子回來,心裡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發洩口。
苗良宗扶住老太太,心底有點不耐煩。
他壓根不在乎庶弟們的死活,來的路上他都聽說了,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就是兄弟倆跟閔管家起了爭執,不關屯子裡別人的事。
“小羅,小周,辛苦你們去走訪一圈。”苗良宗衝隊裡的兩個小同志擺擺手,把他們打發出去解決,自己扶著老太太來到正屋。
這時候,林止風剛好洗漱完畢,跟苗招兒、苗念兒碰了個面就一起進了屋。
苗家的人都在,看到蘇夢一個陌生面孔,心裡都有些犯嘀咕。
羅氏看到蘇夢一直捂著肚子,心裡有了一個讓她驚喜的猜測。不過家裡還有喪事沒辦,她沒表現得太過高興,只沉聲問道:“良宗,這位小姐是?”
苗良宗從座位上站起來,拉著蘇夢一起給馬氏、苗慶和羅氏磕了個頭。
“祖母,爹,娘,這是蘇夢。她跟了我四年,如今懷有身孕,已經快滿四個月了。前段時間去醫院做了檢查,西醫和國醫都說這一胎很可能是兒子。”
這年頭沒有檢測手段,只能憑醫生經驗和猜測,不過這回醫生沒斷錯,蘇夢懷的確實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