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哪見過這種架勢,當時就傻了眼,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今天你答應,這箱書我就送給你。你不答應,我就用它砸死你。”許憶梵雙手叉腰,抬著下巴,抑揚頓挫地說,說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氣勢不能輸。許憶梵想。
“答……答……答應。”
後來許憶梵蹭著書呆子女朋友的身份如願以償參加了那次戶外露營。
沈諾文和陸清溪那一整天都形影不離,許憶梵心裡很不爽,一個人跑開了去散心,在山裡走著走著就迷了路。
後來沈諾文找到縮在一棵樹後抱頭痛哭的她,將她牽了回去。
她始終不明白沈諾文是怎麼找到她的,但是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沈諾文的手心很暖,那天晚上的天空跟今天一樣乾淨,也是漫天密密麻麻的星星。
她還記得快回到人群的時候,沈諾文甩開她的手,說:“那個書呆子不適合你。”
沈諾文總是這樣,當你墜入深淵的時候給你一顆糖,當你樂在雲端的時候又給你一把刀。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呆了一會兒,沈諾文的手機鈴聲響了,好像有什麼急事,走得匆忙。許憶梵腿隱隱作痛,索性就躺在躺椅上睡了一晚。
沈諾文風塵僕僕地趕到三林苑,偌大的別墅裡好幾個穿著大白褂的醫生來來回回,樓上的臥室裡不斷傳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而後很快又歸於平靜。
傅醫生將才用過的注射器扔進垃圾桶,摘下手套放在一邊,從樓上走下來,正看見沈諾文推門而入。
“她怎麼樣了?”沈諾文問。
“剛才不穩定,注射了一些鎮定劑,現在睡過去了。”傅醫生往樓上看了一眼,又轉過來說。
“嗯,辛苦了。”沈諾文向他點了點頭。
“你不上去看看?”
“不了。”
“傅予懷今天生日,我還是得回去一趟。”
傅予懷是傅醫生的兒子,今年還在讀大四,學習成績非常好。
“讓劉越送你。”
沈諾文朝劉助理揮揮手,劉助理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踱步到傅醫生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醫生拍拍沈諾文的肩膀,往別墅外走去。
沈諾文又招呼走了剩下的幾個醫生,讓傭人關了燈,才坐到沙發上,他盯著漆黑的電視螢幕看了一宿。
他看到螢幕裡的自己,身上全是蜘蛛網狀的鞭痕,血從他的頭頂往下,一直冒,一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