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朝,點亮了萬家燈火,那些還在外出的人,添了些衣物,來抵禦晚上的秋冷。
帝城萬年宮,是天朝帝王的寢宮。
燭光在跳動,宮內亦是溫暖如春。天朝的帝王身著一襲金絲睡袍,坐在床邊定眸而望,只是眼前白衣女子面容之上的冷冽,讓他的眉頭微蹙。
“夜深了,你不在紫月宮陪夏淵,你來我這裡做甚?”
夏武侯沉聲的說道,白天國事繁忙的他,到了晚上只是想盡早的休息。
“夏武侯,你也不糊塗啊,竟然還記得淵兒。從賞花之後,淵兒的魂魄便在莫名的流逝,你不管不問,只是派人送來那些無用藥物。我落的如今的境地,果真是應了我大哥的那句話。”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平靜似秋水的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看著夏武侯。
“安思容,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質問我,還是在怪罪於我?”
夏武侯的手掌拍在了床沿上,他站起了身,勃然大怒。
“你處心積慮的從我這裡得到獄主的訊息,你以為就有用?我這次來找你,不為別的,只要續命青燈,為淵兒續命。”
安思容的話語似九幽寒語,冰冷徹骨。她看著眼前的夏武侯,眸光平靜的再看一個陌生之人一般。“在下界,你稱王稱尊,可以不管淵兒的死活,那我便自己回上界求靈物保全淵兒。夏武侯,你給我聽清楚了,若是淵兒死在了下界,我安思容會讓整個天朝給淵兒陪葬。”
回首看初識,那也只不過是夏武侯的惺惺作態罷了。
安思容的嘴角邊,露出了一抹的嘲笑,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他人。
“安思容,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獄主的訊息,對下界來說太過於重要了。在下界不止是隻有我天朝,星魂王朝和聖天王朝都在一旁虎視眈眈,我周旋在其中,實在是脫不開身去看望淵兒。”
夏武侯看著面龐陰沉似水的安思容,他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嘆息,又重新坐在了床榻上。“思容,你難道就沒有發覺,淵兒身體上的異變,和魂魄在莫名的流逝,藥物無用,就連你的靈元也阻止不了,淵兒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和古籍中所記載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上界,是一個多麼令人遙不可及的世界。
夏武侯口中的語氣,柔和了不少。安思容身後的家族,完全可以睥睨下界,在他們的眼中,天朝也就只能算是不入流。
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弱者也就只能唯唯諾諾的活著。
夏武侯手指上的戒指閃過一抹青光,一盞青色的古燈便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隨後,夏武侯便把青色古燈拋給了安思容。“續命青燈雖然可以保全淵兒的最後一魄,卻只有三年的時間,如果你三年之內沒有回來,那就只能說明我天朝的氣數已盡。”
一抹愁雲在夏武侯的眉宇間凝聚,有些化不開了。
“下界也就只有續命青燈可以保全淵兒的最後一魄,雖然只有三年,在三年內,我會回來帶淵兒走,從此刻起,我安思容與你夏武侯恩斷義絕,此後也就再沒了瓜葛。”
續命青燈拿在手裡,入手沉甸甸的,那是夏淵的命。安思容轉身便走,這萬年宮內,處處都在透露著冰冷無情。
“下界的夜晚真的很美,只是我和淵兒見不得光明。”
安思容仰天發出了一聲嘆息。夏武侯的猜想,她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推測。
天不遂人願,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要抓緊時間回去上界了啊,沉寂了多少年的下界,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秋季的月兒殘缺的高懸在空中,那灑落而下的白色月華很是陰柔,有些涼的夜風颳過,吹動著安思容鬢角的雪白。
萬年宮內,安思容走了許久,夏武侯卻是久久不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