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裴芝搖著手裡的小扇子,“魏成掌管東廠三十餘年,幾乎已將鎮國衛變成了自己的私軍,陛下下定決心整頓東廠,也是有意將這凌駕於三法司之上的權力收回來。”
“最重要的是,魏成多年間為了拉攏朝臣,沒少將他們的子嗣後代收編入鎮國司中,官職越大,他們父輩便與魏成越親近,這些人一個個雞賊的很,你在其中要謹言慎行,絕不可被他們的外表欺騙。”
“小的記下了。”溫陳朝著裴芝拱了拱手。
這麼說來,鎮國司中魚龍混雜,基本算得上是大盛權力中心的交匯地,比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小的還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溫陳咬了咬牙,開口道,“兩位師爺在先帝在位時,就沒在東廠發展一下自己的勢力?”
裴芝聞言,玩味看向溫陳,“你是想問,去了那裡有沒有人接應你吧?”
被識破小心思的溫陳並沒有不好意思,“裴師爺明鑑。”
“我等辦事,只在乎聖上需求。”
言外之意便是大家都是為陛下辦事,出格的舉動他們不會做。
“二位師爺就不想自己也撈點兒?”
啪——
裴芝手裡的小扇猛地合住,敲在溫陳頭頂,繃著臉道,“臭小子,你的想法很危險吶!”
溫陳打了個哈哈,“開玩笑嘛,沒有便沒有。”
再次回到夜照宮小院,院子裡被砸壞的陳設早已被換了一批,原本藤椅的位置,如今擺放著一張長方木桌,桌上整整碼放著兩排拳頭大的金錠,以及一疊銀票。
溫陳眼前一亮,回頭看向裴芝,“陛下賞的?”
裴芝笑笑,“有功便賞,有過便罰,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身後裘得祿一言不發走到桌前,從金錠中分出一半,就往自己懷裡揣。
“裘師爺,你這是幹什麼?”溫陳心底一急,上去就要阻攔,卻被裴芝按住了肩膀,
“你們年輕人大手大腳,不懂收斂,給你留一半先花著,剩下的咱家二人替你保管,等急用的時候再拿給你。”
保管個屁,真當老子涉世未深那麼好騙?
老子還以為你們倆有多正派呢,搞了半天,是不敢在皇帝那裡動手腳,對手底下的人卻雁過拔毛,絲毫好處都不放過。
“那小的要是有天回不來了怎麼辦?”溫陳不悅道。
裴芝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一個不差,通通燒給你!”
“燒真得?”
“當然是假的,真的你在下面也用不了。”
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