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閣這邊草草結束掉話題,說道:“沈兄,現在銀子也到了,還請你在準備一張字據,我這就給你簽字畫押。”
沈萬豪不樂意了,他道:“噯~,尚兄見外了不是,區區五百兩,對我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你儘管拿去,哪裡還需要什麼字據。”到底是天下財神沈三的兒子啊,這氣魄就是不一般。
尚閣還指著和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多套套近乎呢,哪裡會把這點銀兩看在眼裡,聞言,死活不同意,言下之意,如果沈萬豪不同意立字據,這錢他也不要了。
最終沈萬豪也沒能扭過尚閣,雙方立過字據之後,尚閣就帶著那五百兩走了。
沈萬豪也因為這件事,從心裡認下了這個朋友,從小到大,因為錢故意和他親近的人不少,但尚閣明顯不是,所以他在尚閣走後,直接把那價值五百兩白銀的字據給燒了,並且打定主意,改天再約著尚閣一起去喝花酒。
尚閣這邊出來後,整個人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不知疲倦的奔走在各各作坊之間,他要做第一批衛生巾,現在手裡資金有限,所以第一次製作不敢全部投進去,畢竟這玩意他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由於製作的量太小,還是這種稀奇古怪的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所以沒有一家願意接他的訂單。
最終,尚閣找到了一家瀕臨倒閉的小作坊,那年邁的老闆本來這幾天已經打算回老家了,正收拾家當呢,抱著蒼蠅腿也是肉的想法,接下了這筆單子,也算是賺點路費。
這邊搞定了,尚閣又馬不停蹄的親自去挑選了棉種,這方面他很是下血本,什麼都是要最頂級的,如果不是因為沒人接他的訂單,連工坊他都想要訂最好的,結果,只是定材料加作坊的工錢,這錢就去了一半多,花銷遠超他的想象。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衛生巾所用的那層防水膜,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尚閣也不知道那東西怎麼弄來,不過這難不倒尚閣。
那小作坊裡,尚閣焦急的等待著,終於,在日落西山的時候,老闆兼工人的小老頭拿出了成品,那東西最上面是一層普通的綢緞,透過緞面,下面被鋪了三層壓縮到極致的棉花,棉花下面是抹著一層樹脂做防水,然後再加了一層緞面在最底層,周圍被針線砸的嚴嚴實實的,這劣質的衛生巾就算是做好了。
尚閣只是個普通人,別看這東西劣質,遠比不了現代的正品,但確實是他能想到的極致了。
東西是做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尚閣想到這,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水試驗了一下,結果效果竟然出奇的好,那裡面也不知道被壓縮了多少棉花,一杯水倒下去竟然絲毫不漏,只是重量上有些增加,至此,尚閣總算是放下心來。
這玩意兒雖然簡陋,但是真可謂是造價不菲,就這個薄薄的一片,成本價都接近了一兩銀子,這還不算工錢呢。
此時天色已晚,天空下起了小雨,尚閣索性就不回去了,反正明天還要過來,省的麻煩,他囑咐老闆連夜加工,自己找了個小攤兒隨便吃了一口,就在工坊裡睡下了。
一線天那邊,此時也是陰雨連綿,整個宗門裡幾乎看不到行人,只有三三兩兩燈火彷彿螢火蟲一般亮著微弱的光芒。
錢慧此時毫無睡意,學會了那神奇的演算法之後,她對賬的速度數以倍增,竟是比尚閣還快幾分,一本厚厚的賬簿,她一炷香之內就能算完,此時正到關鍵時刻,這麼久的努力馬上就要看到成果,她哪裡能睡得著。
窗臺外面一片漆黑,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一盞燭臺照耀著整個房間,錢慧那精緻的小臉被堆積如山的賬簿埋沒在書桌上,她雙目錚錚有神,手上飛快的翻過一頁又一頁賬簿,突然,她停下了動作。
多少個日夜了,她現在終於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這要多虧了尚閣,不然她也沒這麼輕鬆能找到。
一個她想象不到的名字,蒼瑾嵐,一線天駐清水鎮駐事,掌管宗門在外的所有生意支出,近期的賬目就是在他這裡出了差錯。
這個人錢慧是熟悉的,蒼瑾嵐不算是一線天的弟子門人,他們一家久居一線天,三代為奴,歷來忠心耿耿,在上次門派震盪中,蒼瑾嵐的父母英勇戰死,他本人更是為了保護兩位小姐險些喪命,可以說是愚忠的很。
錢家也沒虧待了他,不僅幫他治好了傷,還委以重任,把他留在了清水鎮享清福。
錢慧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背叛宗門的事,不過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如果不是此時入夜已深,她都打算現在就去找蒼瑾嵐對峙,問問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望著窗外的雨幕,她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等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