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葉生病了。
陸玲和桐葉立下三日之期的次日,桐葉生病了,病得很突然。陸玲對此沒有什麼不滿,只是囑咐桐葉快點恢復健康,而她自己則依舊在做獵殺者的工作。
第一天她依舊並沒有找到妖魔,但是從一些妖魔留下的痕跡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另一方面,桔莉也從近日來的失蹤人口訊息中給她畫出了妖魔大致活動的範圍。
時間過得很快,此時已經是都時23:59:58。
——滴滴。滴滴。滴滴。
一天又過去了。
六個小時的睡眠後,陸玲又早早地起來,開始第二天的獵魔工作。她先到了特殊資料處理中心,問桔莉要昨天說起過的關於妖魔活動範圍的檔案。此時的特殊資料處理中心已經和半個月前大不相同,到處都是雜亂的檔案,原本可以供人喝茶休憩的桌子,此時早就被各種各樣的檔案遮蓋。
桔莉顯然一夜未閤眼,眼皮無力地耷拉下來,下面的眼圈像山竹皮一樣,紮起來的頭髮也因沒有打理而鬆散起來,看上去有些蓬亂。
她打了個哈欠,從雜亂的檔案中找到一個檔案袋交給陸玲。
“沒必要那麼早起來,小孩子一天要睡10個小時,不然會長不高的。”
“那我聽說成年人一天必要的休息時間是7個小時,小心睡眠不足會變老的。”
陸玲不客氣地說道。同時從桔莉的袋子中抓出一片吐司麵包,叼在嘴上,拆開檔案後出去了。
“你這孩子……”
早上的工作也沒有那麼順利,但陸玲預感到今晚肯定能夠找到妖魔,她確定了大致的位置後,在附近的咖啡店坐下來。妖魔一般夜晚活動,白天基本上會找地方躲起來,不易被人發現。陸玲也不想耗費力氣在這上面,現在她只需要等待,等到天黑下來的時候,妖魔自然會出現。
下午兩點的時候,陸玲給桐葉打了個電話。
“喂,是我,陸玲。”
“我知道。”
“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但是頭還是有些沉……對不起。”
“不要說了,好好休息吧。”
陸玲結束通話電話。
她看著漸漸向西邊靠去的太陽,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種又是一個人的感覺。
凌晨兩點。
小巷深處已經陷入了死寂之中,沒有什麼光線到達那裡,似乎也並沒有人會靠近,所以隱藏在黑暗中的呼吸聲哪怕如此清晰也未曾被人發現。
長時間未修繕的路崎嶇不平,走過去咕嚕咕嚕地響。
一個酒氣醺醺的人搖搖晃晃地走過小巷的口子,然而下一刻,他就消失在森森的黑暗中,哪怕是恐懼的叫聲也那麼短暫,讓人以為是野貓啼鳴。血腥味消失在刺鼻的垃圾臭味中,這個小巷本來就是一個垃圾堆。
人們怎麼對待這個小巷,現在這個小巷就反過來怎麼對待人類。
“血的味道。”
陸玲站在小巷口喃喃自語,揮刀前掃,腐爛的味道頓時消失殆盡,空氣中只留下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她有些興奮,因為她知道自己離找到獵物不遠了。
“出來吧。”
她衝著彷彿虛無的黑暗說道。
黑暗之中逐漸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靠近巷口,帶著深沉的呼吸聲。彷彿泥塘底下的鯰魚,張開大嘴,緩緩靠近獵物。
那是一個全身黑綠色的怪物,之所以是黑綠色而不是墨綠色是因為它身上的綠色實在暗淡,或許和四周半明不亮的冷光燈也有關係。
怪物不算太高,全身光禿禿的沒有一點毛髮。黃色的眼睛像是顏色低啞的石蠟,充斥著殘忍與慾望,完全看不到任何理智的成分。
身後長著一對縮攏的黑色蝠翼,如同兩隻高聳的傘架。
它出來的時候,還在用猩紅色的舌頭舔舐指甲上殘留的血肉。
陸玲毫不猶豫地抬起刀,邁開腳步砍向寄生種。怪物伸出長著尖銳爪子的手掌,試圖架住砍過來的「飛廉」,然而刀光瞬間砍斷爪子。怪物飛快地向後倒退,刀光擦著怪物的胸口划過去,青色的血液立刻從略微撕裂的傷口滲出來。
陸玲知道自己砍得淺了,沒等第一刀完全落下,第二刀已經追了上去,看似退落的攻勢再次凌厲起來。
怪物身後收攏的蝠翼猛然張開,它發出一聲尖利的長鳴,身體順著上升氣流急速倒退。如此一來,陸玲的第二刀再次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