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比坦張開巨口,緩緩吐出兩個字,“人類——。”
這是全世界人第一次聽到它的聲音。
無比深沉,彷彿是來自深淵的迴音,不知來自哪個方向。
張憐微微皺眉,懸停在雲谷之間,居高臨下俯瞰厄比坦。
厄比坦的頭頂上,多了一個俊美的女人,女人五官立體,氣質典雅,肩披華美的白金長袍,長髮一直垂落到岩石上。
“人類,你好——”女人嗓音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意外嗎?我就是厄比坦,但我不喜歡你們叫我厄比坦,我喜歡你們叫我維納斯,維納斯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女人仰面朝天,與張憐對視。
張憐眨眼,用劍拍了拍肩膀,聳肩,“我活了兩千多年,兩千年裡我上過月球,去過木星遺蹟,太陽裡洗過澡,外星人我都殺過,意外?為什麼會感到意外?不好意思,我不意外,你就算雌雄同體我都不會意外。”
女人面無表情。
張憐哈哈大笑,“你活得比我久,但見識比我少,估計也沒讀過什麼書吧,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意外?”
“維納斯小姐,你不會覺得你能讓我意外吃驚吧?你有什麼能讓我驚訝的?不好意思,我讓你失望了。”
張憐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
城裡,大壩上的人紛紛沉默,思考張憐的話。
“你要說什麼快說吧。”張憐收斂笑容,淡淡道,“不要覺得我不能殺你。”
狂風肆虐,將張憐的道袍吹得獵獵作響。
雲谷間的張憐渺若塵埃,但他是能夠脫離大地,遨遊天空大海的超凡者。
“我知道你能殺死我。”女人高舉雙手,像是要擁抱張憐,“我不想死,我還想活著,我擁有人身不過十年,我還有很多風景沒看,我不能死。”
“我很美,我不想死,如果死了的話,那就太可惜了,我不甘心。”女人面無表情道,“如你所說,我的內在靈魂十分空虛。”
“我讀的書不如你多,我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說服你,讓你不殺我。”
“所以我請你說服你自己,說服自己放過我,不殺我。”
大壩上的人震驚了。
這是何等的厚顏無恥?
這和在法庭上,要求法官自己說服自己,有什麼區別?哪有這種好事?
“為什麼進攻陸地?”張憐淡道。
“你的語氣,好像是在質問我。”女人淡淡道。
“為什麼?是不能嗎?我有什麼錯,你們人類奴役了豬狗牛羊魚萬年,萬年裡有多少動物植物成為盤中餐?”女人面無表情道,“我沒有挑釁你的意思,這是你們人類教我的遊戲規則。”
“我不覺得被捕網撈走的魚蝦可憐,因為它們沒有智慧,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