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升起了三道恐怖的龍捲風,龍捲瘋狂地抽取海水,讓雨勢變得更大更兇猛。
將海天相連線的龍捲,宛如扭曲不定的黑色海蛇,一點點向瑤海移動,它們是讓人絕望的天災厄難。
如果它們登陸瑤海,城市裡的人,汽車,路燈廣告牌,都會被龍捲風裹挾上天。
高樓大廈的鋼化玻璃會被龍捲風中的殘骸撞擊粉碎,內部的所有設施通通被抽出,成為龍捲風中成為高速飄移的殘骸,增強龍捲風的殺傷力破壞力。
屆時,根基不穩的建築會被連根拔起拋飛到空中,繁華的高樓大廈只會剩下搖搖欲墜的鋼筋混凝土,宛如被千刀萬剮只剩骨架的老朽。
市區會變成末日題材遊戲裡的那般破敗,宛如世界大戰後荒廢了百年的廢墟。
大壩的防禦離不開七十二面法旗,這七十二面旗子是張禾為了施展“強神咒”的法器,如果沒有它們,張禾釋放不出能夠摧毀一道海暴龍捲的神咒。
一道而已,張禾拼盡全力,可能也只能為瑤海斬斷一道連天連海的殘酷厄難。
張禾是神咒師,已經步入了世界最高殿堂,但是在這樣的“厄難天災”面前,他的力量仍然顯得渺小,三個直徑超三千米的海龍捲登陸瑤海,難以想象瑤海會變成什麼樣子。
數以十萬級的人被捲到天空,從千米高空墜落下,十死無生。
更何況除了龍捲風以外,可能還有數以百萬計的海妖大軍。
海龍捲出現後一分鐘,瑤海全城亮起了紅燈,嘹亮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天穹,傳遍大街小巷,宛如催人命的送葬曲。
瑤海後面,是蜿蜒百轉,遍佈整個新海省的鐵路軌道,此時所有的民眾都在向火車站匯聚,從上往下俯瞰,人潮洶湧,他們像是螞蟻一般,只能俯瞰天空,無法脫離大地像飛鳥一樣自由翱翔。
“我是瑤海駐守神咒師張禾,我懇請所有王級法師留下來為民眾避難轉移爭取時間。”
瑤海之中沒有參戰的王級法師有不下二十人,是的,不下二十個人,他們來自歐洲,各個西方國家,但是他們並不願意參與到這一場戰爭,在異國他鄉灑熱血,為東方國家的人而死。
在他們眼裡,哪怕是自己國家的平凡人,都只不過是碌碌無為的工蟻罷了。
生來可悲,即使在無限巨大的痛苦中消逝死亡,也不過如雲煙飄散一般無足輕重,不能在歷史上留下一個淺淡的墨點。
“大壩上的所有法師請注意,法旗將在十分鐘後撤離堤壩。”
大壩上聽到張禾話的法師,望著宛如海潮一般湧來的海妖大軍,心中萬般無奈。如果不是這七十二面旗幟組成的防禦,大壩早已經淪陷。
大壩為第一陣線,大壩後的商業街,是第二戰線。
街區入口早已經封鎖,架起了嚴密的防禦陣線,大壩上的法師宛如海潮般有序撤退,一些法師不敢回頭看海面一樣,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千上萬的海妖衝擊法陣,哪怕是被烈火焚燒成白骨都毫不畏懼。
“張先生,走吧。”嬴九說出了不合時宜的話,“我有必要提醒你,真的會死。”
她擔心張禾熱血上頭,因為張禾身後是數十萬惶恐不安的普通人。
這數十萬人之中,定會有那麼一兩個傻女孩,她們不願意張禾這個素未謀面的人,為了她和她的家人而慘死,她寧願自己死去,也絕不願意陌生人為了她而犧牲。
“張先生,請為瑤海爭取三十分鐘時間,增援部隊將在三十分鐘後強降!”
“知道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
海龍捲來到了大壩七公里外,數不清有多少海妖被捲入龍捲風之中,又被龍捲風帶入雨雲之中。只要雨雲來到瑤海上空,那麼海妖就會順著雨雲跌落的瀑布,傾瀉入城市之中!展開一場血腥悽豔的屠殺!
————
高樓大廈有很多來自全球各地的戰地記者,這些記者要麼戰場經驗豐富知道如何生存,要麼就是有法師保駕護航。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媒體不下十三家,攝影師的攝像頭都對準了恐怖狂暴,將會給一座城市帶來末日的恐怖龍捲風!
這種危難關頭如果離開,那麼他們就對不起自己“戰地記者”的身份了。
這批媒體人宛如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狼虎豹。
他們為瑤海即將到來的命運感到無比的亢奮,興奮到手腳都在戰慄。
貪婪的他們,不願意放棄親眼目睹一座城市覆滅,不願意放棄直播一座城市毀滅的機會。
數十萬人在風雨中慘叫哀嚎的聲音,會讓這座城市變得如同哭嚎地獄一般吧。
這些人的血將會匯聚成長河,流遍所有大街小巷。
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未出生的嬰兒,百歲高齡的老朽,都會在海妖的衝擊中喪生,沒有人能幫的了他們。
而他們將在安全無憂的地方,將畫面轉播到全世界,讓全世界所有的人親眼目睹,見證一座城市的滅亡!
這是世界最高殿堂藝術家都絕對,無法描繪的地獄絕景啊,因為它以人的血肉為濃墨,所有絕望痛苦的表情,生前最後一秒的姿態,都是絕對的真實,沒有任何人能對人物的神情提出修改意見,沒有人可以挑出一絲瑕疵!
哪怕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藝術家創作的最偉大畫作,都絕對無法媲美即將到來的死亡絕景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