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禾回到家的時候,夜嘯雪正在煮飯,愛倫在天井的青石井旁邊洗菜。
井水冷冽,清涼沁心,愛倫的手比旁邊的白蔥還要嫩一些。
就算是洗菜這種家務活,小小隻的眼神都很認真,神情非常專注。
愛倫在張家沒少做家務,洗碗洗菜的活她每次都搶著幹。
小時候的她很沒有安全感,害怕張家人拋棄她,初入張家時為了留在張家,一直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總是把家的每一個角落打掃的一塵不染,讓小家整潔大方。
那時候身懷重病的她心底很渴望活下去。
她希冀養父是一個愚蠢憨笨的老好人,願意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歐洲女孩掏出所有的積蓄治病。
張平成蹲在門檻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看張禾回來後半起身,蹲下。
和兒子一起蹲在門檻上聊一些瑣碎的小事情。
天上火燒雲如鯨,夕陽灑在老男人肩上,老男人緊緊攬住了自己兒子肩膀。
夜嘯雪停下腳步,愛倫捧著青蔥甩了甩,兩人不約而同看向談笑的父子兩。
夜嘯雪撫了撫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又摸了摸愛倫的腦袋。
從來都不是她們有幸入了張家門,而是她們有幸遇到父子兩。
克里斯汀雙手撐在樓頂護欄,雙腿交叉,撅著圓潤優美的翹臀,單手托腮,表現得很慵懶隨意。
夕陽灑在她立體的五官上。
黃昏時分她總是多愁善感的。
翠綠竹海起起伏伏如波濤,晚風凌亂她的金髮,她凝視火燒雲的雙眼深處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淡漠,孤傲高冷。
……
月明星稀,換上了一件乾淨長袍的嬴九站在田間,晚風清涼,她抖袖,負手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她是赤腳走到此處,所以宛如溫潤美玉雕成的腳上有泥沙。
看見張禾,嬴九抬起一隻手用袖子遮住下半張臉,狐狸精般妖媚又散發著貴氣的丹鳳眼眯起,水光流轉,狡黠陰險,“張先生,大晚上來找小女子何事?這不太好吧,讓人看見會說閒話的。”
她不怕張禾,一點也不怕,就算張禾上酷刑折磨,嬴九也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和膽怯,還會用非常挑釁的語氣嘲諷,激怒張禾。
張禾走到嬴九身邊,輕輕甩了她一巴掌。
嬴九側頭,聳肩,嘆氣,捂嘴,水光閃爍的眸子幽怨的看著張禾,“九兒真是倒黴,命中居然有你這個煞星。”
“不要扮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對我沒用。”張禾按著嬴九的頭蹲了下來,迫使嬴九面朝水田背朝天,“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根本就是披著漂亮人皮的兇鬼。”
張禾使勁按了按嬴九的腦袋八次。只有愚蠢的人才會對嬴九這樣的人仁慈。
因為對手的仁慈對她而言是可利用的弱點。
對付嬴九這種人,必須比她還要殘忍無情,不能因為她幼小絕麗的皮囊而心軟憐憫她,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張先生你的話就是說,你也覺得我很美?”
張禾把嬴九按在水田裡泡了幾分鐘之後,甩了她幾耳光,把她打成了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
“這副模樣才適合你嘛。”張禾蹲在水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