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啊,變個骰子,這算是最簡單的事情了,無論什麼時候問我,我都可以做到。”休斯特果真變了個骰子出來。
為什麼玩牌需要骰子?一般玩撲克會用到骰子嗎?如果是想利用隨機性,可以抽牌啊。
難不成用個骰子可以讓這個遊戲充滿賭場的氣氛嗎?多彩歡樂而又讓人血脈噴張,大概是賭場最大的誘惑力。
而骰子,幾乎成了賭博的象徵。當骰子落地時,會發出清脆的即將煥發無限的可能性的聲音。
單是這個音律,就會叫人上癮,不可自拔,伴著額頭昏昏沉沉的汗水,沉溺於灼熱的迷夢裡。
奧奧透過丟擲骰子,決定了出牌的順序。說實話,具體是怎麼決定的,我真沒看懂,反正就是決定了。
唉,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我還是不要追究了,這樣也可以省點腦力。
窮追猛打往往會適得其反,還是留個縫隙吧,難得糊塗嘛,嘿嘿。順其自然地跟著萬事萬物發展的流程滾動,對存有的疑問視而不見,也未嘗不可。
我從來不覺得深究有任何意義,雖然尋求意義本身就很愚蠢。能得到答案的,無需深究,唾手可得;怎樣都得不到答案的,深究也沒用,就像數學題得出的無解答案一樣。
在數學題裡,經過繁瑣的計算,在數字和符號裡走迷宮,我最喜歡的,就是無解這種答案。
並不全是因為這個答案簡單,還是由於我從這兩個字裡看到了貼近本質的東西。
這兩個字多有降噪感啊!任一群數字像蜜蜂一樣嗡嗡作響,聒噪不息,無解這朵冰泉蓮花一旦出現,就用氣場震撼全場,多麼拉風啊。
正如奧奧所說,一邊打牌,一邊聽它講解,我很快就明白了這個遊戲規則的意思。
這個遊戲規則很簡單,可是卻不好描述。空空地描述出來,很容易使聽眾一頭霧水。
文字太過無力,假使不能和實物相結合,就會變得虛幻抽象,在形而上的浮游氣體裡浸泡,不能使心井填滿充實的物質。
我打牌的時候,總是順便欣賞著牌上畫的東西。這些撲克牌,不只是背面有圖案,正面也有簡筆畫。
不同數字、不同花色,就會對應不同的簡筆畫,猶如給每個型號加入了供人產生固定印象的聯想物。
只是單純地打牌的話,實在是有點無聊。同一個遊戲規則,玩久了就會發現,總是會通往幾乎相同的結局,而那些簡筆畫的內涵就豐富多了,帶有寬廣的延展性,是打發無聊的絕佳妙招。
比如,紅桃5上印著一個腳踏車。那個腳踏車雖然寥寥幾筆,卻引人遐想。
正所謂少即是多,越是少的,越含有更多的延展空間。車輪的轉動情形,車鈴撥動空氣的程度,車座皮的悅人的香味,騎行之人衣著裝備的動感線條,一起構成了若即若離的虛幻圖景。
這圖景被裝在肥皂泡裡,隨時都有可能由於現實的風吹草動而消失。可是,這些多彩紛呈的肥皂泡的漂浮,會讓人產生想要哼一首歌的心情。
什麼歌都可以,尤其是沒有固定曲調的歡歌,隨心所欲,自由不羈。一瞬間,似乎有什麼被洗刷,又似乎有什麼被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