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蔭蔭是朝議郎柳原的獨女,也是柳嬪的侄女,之前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之一。
三年前華陽鬧了大水,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於是,朝中派人前去救民賑災,誰知半年都過去了,水患越來越嚴重,沿途的城鎮裡都擠滿了逃難的百姓。
於是皇帝派太尉司空明前去督查,一查才發現是有人中飽私囊,罔顧老百姓的生死,將朝廷撥下來的萬兩白銀吞進了自己的腰包。
皇帝震怒,讓大理寺徹底清查此次事件中所有貪汙之人,重則處以死刑,輕則流放,而柳家的兒子就參與其中,不過不是主要人物,倒是保住了性命,所有男子流放,女子要麼為奴為婢,要麼就是淪落到這青樓裡做了女倌。
“柳家?”李長辭斂著眉低聲呢喃了一句。
下山之前,師父說的那東西就是放在了柳家,難不成自己真的那麼好運,一來京城就遇到了?
為了確定師父要找的人是否真是眼前這位,李長辭再次問道:“這位兄臺,不知京城有幾戶姓柳的人家?”
錢才想了一會,才答道:“道長如果不介意,可叫我錢才,錢過北斗,才疏學淺。”
李長辭看了一眼錢才,點點頭,確實如他自己所說,錢過北斗,是個做生意的料,可惜文采這方面只能在他後輩身上看到了。
錢才見李長辭認同的眼神,瞬間連背都挺直了些,能被高人認同,也是一種肯定。
“這個問題,道長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家在京中開了幾間小鋪子,對本地人甚是瞭解,京中一共有三家姓柳的,一家祖上開始就是在街東市坊那邊賣豆腐的,味道的確一絕;第二家是城西的柳富豪,經營的是布匹買賣;這最後一家就是原朝議郎了,只不過他們家現在在京城的就只有這柳蔭蔭和當今的柳貴妃了。”
得知京中還有另外兩家姓柳之人,李長辭想著還是找個時間去看看,才能確定到底誰是師父要找的人。
“多謝各位的喜愛,今日顏春樓從各地收集了一些名酒,贈與大家。”
柳蔭蔭的聲音清冷似玉,又似流水潺潺,沁人心扉,站在臺中,眸光清澈,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柳蔭蔭一邊說話一邊看著臺下眾人,雖然聲音不大,但竟奇蹟般地傳到了眾人耳中,會場喧鬧的環境一下安靜了許多,在場的人心中都不禁起了一股憐香惜玉之情。
突然,一個驕縱的聲音從三樓正中間的包廂裡傳來:“這名酒難道是免費送給大家的?”
聽到這句話,眾人才突然醒悟,這裡的人這麼多,這酒才多少,這如何夠分?
正當大家疑惑之際,老鴇顏春娘出來向大家解釋:“自然是準備一些小驚喜的,今日顏春樓裡的所有酒都打半價,這名酒呀,只要能得到我們柳蔭蔭和大家的肯定,那就是免費贈送。”
“顏春娘,你就別打關子了,如何才能得到這名酒,你倒是直說啊。”
臺下有人不滿,出言叫嚷。
見大家興趣高漲,顏春娘才笑顏豔豔道:“各位客官別急啊,我們顏春樓可是花了十年時間才找尋到這些名酒,只需要作出有關的詩句,得到所有人的首肯,自然就可以得到這些酒了。”
原來此次酒會,不僅是邀請大家來品酒的,更像是一場鬥詩會,難怪今日顏春樓裡的客人以書生文人為多,商客為少。
等到顏春娘宣佈今日酒會正式開始時,三樓的各大包廂門均一一敞開,看來是對這次酒會頗有些興趣。
只見右廂裡的呂志傑把玩著一個玉扳指,斜靠在黃花梨木圓後背交椅上,玩世不恭地問坐在兩側的人:“你們今日裡找來的人靠譜嗎?要是得不到這份彩頭,掃了我的興,可別怪我告訴我爺爺。”
聽到呂志傑的威脅,何晨畢與方松良兩人皆是慌忙應答:“呂兄你放心,樓下京城裡最有名的那幾個文人都是我們召集的,這次肯定沒問題,至於那衛文杭,雖不肯替我們效力,但是今日被我們的人攔住了,斷不會出現在這次酒會。”
聽到兩人作出如此承諾,呂志傑還是不滿意,微微凝眉,又不似在意地問了一句:“聽說三皇子那邊帶來的兩個女子裡有一個是李奕維的女兒,作詩賦詞有一手,好幾次在長樂郡主辦的雅詩令上都得了彩頭。”
何晨畢聽到這一句話,滿是不屑道:“嗨,那就是女孩子玩的過家家,根本上不得檯面,今日定要她好好看看什麼才叫做詩詞。”
很快,第一瓶名酒就被請上了臺。
柳蔭蔭指著琢盤上的第一瓶酒,介紹道:“大家請看,這是來自烏枝的五十年好酒,名叫‘杜康’,一瓶五十兩,我們老闆可只買了二十瓶,今日半價便可得此好酒,不過我手上這瓶,是作為小彩頭贈送給本輪作詩賦詞的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