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天上籠罩著一層層烏雲,雷聲響徹天際,北風呼呼。
“阿嘁!”清寧打了個噴嚏,冷得瑟瑟發抖。
蕭靖熠用毯子裹著她,揹著她離開了宗祠,出到了雲城的街市裡頭。
來往的行人眾多,近來許多商人途經此處,俱為了逃離流寇的侵擾,去往北邊做些生意。
“胭脂!上好的胭脂!”賣胭脂的大娘在路邊吆喝道。
屠戶拉著一車血淋淋的生羊肉來到了街上,一股羶味傳了開來。
“昨夜是有亂民衝了進來?官兵今早天還未亮便挨家挨戶地搜查呢。”有婦人討論道。
“這人怎瞧著面生得很?從未見過?”旁人看著蕭靖熠議論紛紛。
蕭靖熠低下了頭,快步地離開了。
雲城有座橋,橋下流淌著一條名為“月下”的河,河水潺潺,水草在河裡生長著,碧波盪漾。
穿過了小橋,便來到了橋尾處的醫館。
......
“夫人體弱畏寒,近來天氣轉涼,是得了傷寒了,這段時日切忌勞累傷神,多養養身子,老夫開幾帖藥,服下後便會好些。”郎中為清寧把了把脈,隨後便轉身開藥去了。
“冷否?”蕭靖熠替她扯了扯毯子。
“無礙。”清寧笑道,只覺得頭暈暈的。
——
回到宗祠時,只見有個小廝坐在門檻,叫他們二人回來了,趕緊起身。
“公子回來啦?”小廝竟客氣地問道。
兩人俱是一愣,卻聽那小廝說他們夏家正缺人手,問蕭靖熠是否願來當個車伕,每月的俸祿甚是豐厚呢。
“我並無意願。”蕭靖熠拒了,心想他曾貴為前朝殿下,今日竟淪為車伕?
清寧有些意外,那小廝灰頭灰臉地走了,臨走前還不禁再次哀求了他幾次,俱被他拒了。
“為何不去?”清寧問道,她只覺得累了,有地方露宿便可。
“江南,去往江南,那裡風景秀麗,繁華熱鬧,再走一程,忍忍罷,將要到了。”蕭靖熠把她抱在了懷裡。
……
夜裡,清寧發冷地抱著蕭靖熠,即便所有衣裳都蓋在了她的身上,她仍覺得地上很涼,衣裳亦不夠厚實。
“冷,冷……”她渾身發軟,嘴裡喃喃道。
蕭靖熠醒了,下意識地抱緊了她,聽她說冷了後趕緊起身,一臉疲憊地走到宗祠的牌位前,拿走了一個火盆,走去外頭拾了些乾柴燃起了火。
之後,蕭靖熠再次擁著她睡下時,只覺得她渾身發燙,滿臉通紅。
“醒醒,靜嘉?靜嘉?”蕭靖熠輕輕地拍著她。
“累……”清寧忽而哭了起來,許是病了的緣故,一直積壓著的疲憊擊垮了她。
蕭靖熠一臉心疼,趕緊用毯子包裹住她,清寧輕聲地哭著,沒過多久,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會過去的。”他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
深夜,蕭靖熠背起清寧匆匆忙忙地走去了橋尾的醫館。他輕輕地敲了敲門,許久都不見有人開門。
“有人在否?”蕭靖熠一邊敲著門,一邊問道。
忽而,從屋內透出了火光,門“嘎吱”一聲開了。
“何人?”一位小廝問道。
“林醫師在否。”蕭靖熠揹著熟睡的清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