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揚臉色微微一紅,螓首微低,聲不可聞的道:“我……我叫張……張雲揚。”
幸好吳浮生耳力非同凡響,要不然肯定以為是蚊子在嗡嗡。
吳浮生微笑點頭道:“雲揚,真是好名字,讓人一聽,就知道張姑娘是個大美人兒。”
張雲揚羞的耳根都紅將起來,她吶吶了半晌,低聲道:“吳……吳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吳浮生大嘴一咧,道:“那有什麼打算?就是想娶了張雲揚張姑娘,然後回老家去唄,哈哈……”
張雲揚料不到吳浮生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更是羞的抬不起頭來,連脖根都紅了。
吳浮生摸著後腦勺,嘿嘿直樂。
“可我不想嫁!”張雲揚忽地眼圈一紅,竟又落下眼淚來!
吳浮生萬萬料不到會這樣,瞪大了眼,奇道:“怎麼啦?我看你不是比武招親麼?誰贏了誰就能娶你啦?我可是打贏了那個最厲害的陳公子呀?難道不是嗎?你是不是認為還會有人比我厲害?又不我們回城裡,再比幾天武?我還真不信有人能打贏我!”
張雲揚默然地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你也算是替大姑千清師太報了仇,我也覺得確實再沒有人能打贏你了,可千清師太說過的,不但要在擂臺上打贏所有人,而且要入贅我張家,改姓張,以後生的娃娃……生的……娃娃也要姓張的……”越說聲音越小,說到娃娃,又小的跟蚊子叫的聲音一般了。
吳浮生皺起了眉頭,有些生氣地看了張雲揚一眼,道:“入贅張家也沒什麼,但是要改姓張,小孩也要姓張,這有點霸道了吧?那有這樣的道理?”
張雲揚淚如雨下,哽咽道:“父親只有我這一個女兒,沒有兒子,這也是他老人家生前的遺願,我大姑也是這個意思,要是吳公子不同意,那……那就算啦,你回家去吧,我……我找個僻靜地方自殺便了!”
吳浮生呆住了,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對於男人來說,入贅本身已是奇恥大辱,要改外姓,那更是丟了八輩祖宗的人了,生個孩子也要姓外姓,那還何以稱為男子?
那還是人嗎?
那不就是人家用來傳宗接代的一個工具了嗎?
像這種情況,自己死後,上不了自家的家譜,可人家外姓的家譜,也不會讓自己上的。
那自己不就成了一個無祖無宗,無處可去的孤魂野鬼了嗎?
在宗族統治這個世界的社會里,這種行為,無疑是離經叛道,狂悖無法,自絕於世人的做法!
誰還能看的起?誰還會拿正眼看你?
還怎麼挺起腰桿做人?
這種人的社會地位,甚至於不如閹割了的太監!
張雲揚越哭越是難過,也不穿鞋襪了,掩面而走!
吳浮生心裡萬分的為難,可又怕張雲揚出事,慌忙追了上去。
跑了沒多遠,張雲揚陡然驚呼一聲,‘撲’地倒了。
吳浮生一直在猶豫不決,見勢不好,身形一縱,已將張雲揚抱在懷中。
只覺凝香撲鼻,觸手之處,溫柔如玉。
張雲揚伸手去摸腳掌,藉著亮光一看,駭了一跳。
吳浮生打眼一看,也是一驚,只見她白膩修長的手掌上鮮血淋漓,顯然腳丫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刺破了,受傷不輕。
吳浮生忙把自己的破爛褲角扯下一塊來,將她腳掌上的汙處清理一番,細細的包裹好了,這才停手。
張雲揚柳眉微蹙,看著吳浮生忙活,見他停手了,忙把腳收回來,藏於裙底,這才低頭道:“你管我做什麼?讓我死了不就好了?”
吳浮生擺手道:“不,不,不,張姑娘可千萬別說這話,咱們……咱們再想想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