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庸人,再所多有,唯英雄豪傑少見。
碌碌無為,也不見得不是英雄好漢!
老夫年輕時,總以為是英雄造就了時勢,今日將死,感覺看的必年輕時明白了些,必是時勢造就了英豪啊!
沒有通天的巨浪,那裡來的弄潮豪傑?
————雷世庸。
自己的志在必得的一槍,明明刺穿了伍六兩的肚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槍非但沒有傷到伍六兩分毫,長槍反而不知怎地竟被伍六兩握在了左手之中!
自己竭盡全力,竟不能挪動長槍絲毫,這伍六兩單手就比自己雙手力大,這人這般高的功夫,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
鄧金龍先是吃驚,然後就是驚懼不定,並沒有發現黑霧散去之後,握著自己長槍的巨力也瞬間消失,自己輕而易舉的便可震開伍六兩的左手!
人一旦失去了鬥志,那便如行屍走肉無異,任你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束手待斃!
眼見鄧金龍要被長劍穿心,命喪當場,陡然間一個黑影從鄧金龍肋間躥出,狠狠地印在了伍六兩心口上!
這一腳力量極大,‘嘭’的一聲響,伍六兩悶哼一聲,以比前衝更快的速度向後飛出,直飛到了擂臺邊上,才‘噗通’一聲跪在了擂臺上!
伍六兩以劍支地,顫抖著站將起來,‘噗’地一口,吐出了好大一口鮮血,鮮血裡摻和著不少內臟的點點碎片,也不知是那個內臟受了重創?!
伍六兩用袖子擦去鮮血,眯眼看去,只見吳浮生身背黑色長棍,不知何時已站到了鄧金龍身後,正用布帶給鄧金龍包紮肩膀!
鄧金龍見是吳浮生救了自己一命,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羞愧,低聲道:“大哥!我……我真沒用,可……可我明明刺穿了……刺穿了……”
吳浮生將布帶打個結,笑道:“我看到了,你看槍尖!”
鄧金龍細看長槍槍尖,只見槍尖上血跡儼然,上面還掛著兩塊血肉,顯然是捅穿了伍六兩的肚子時,撕扯下來的內臟!
“這……這……”鄧金龍徹底糊塗了!
顯然他的絕招確實是捅到了伍六兩,不但捅到了,而且捅了個對穿!
若是普通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必死無疑,但這個伍六兩為什麼沒死,反而繼續活蹦亂跳的呢?
吳浮生看出了鄧金龍的疑惑,笑道:“鄧兄弟,這個伍六兩死而復生,顯然身上大有古怪,這個人你殺不了,你去臺下養傷吧,剩下的事我來應付!”
鄧金龍欲言又止,知道吳浮生說的一點也不錯,無奈低頭嘆氣道:“那大哥一定要萬分小心!”垂頭喪氣的拖槍下臺去了!
吳浮生招呼都不下,陡然上臺,而且上臺時還偷襲了伍六兩一腳,不由得激起了陳家一夥人的憤怒!
“什麼玩意?好不要臉,滾下臺去!”
“不行!不能下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應該在臺上以死謝罪,以告天下!”
“不錯!不錯!如此卑鄙小人,不配活著!”
“滾下去!”
“這人死皮賴臉的不下去,不如大夥一擁而上,將這小子跺成肉泥!暴屍示眾!”
“不錯!大夥一起上啊!冚家鏟!弄死這狗孃養的!”
正在群情激憤,眾人意欲一擁而上之時,臺上的吳浮生陡然仰天長笑,發出了一陣囂張至極的狂笑之聲!
已團團圍住了擂臺的眾人被吳浮生的狂放之態驚詫,莫名其妙的看向吳浮生。
吳浮生用手中長棍,示意臺下也已經躍躍欲試的鄧金龍,許氣義等諸位豪傑退後,用風雷棍點指著陳玉秋等人,極為不屑地挑釁道:“無知鼠輩,狂妄螻蟻,以為人多便能倚多而勝麼?你們這些廢物再加上陳玉秋,一起上,我吳某何懼?老子倒省了不少手腳,酒饢飯袋再多也還是酒饢飯帶罷了,你們一起上很好,省了老子不少手腳,就怕你們不敢來!廢話少說,一齊上臺罷!誰不上來,誰是烏龜老王巴!”
吳浮生漫不在乎的神氣,徹底驚呆了陳玉秋手下的這些人,也徹底激怒了這群人!
這群人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江湖豪客,向來是老子天下第一,誰也不服,為人處事都兇霸的慣了,那受過這個氣?
不由得發出陣陣怒吼,抽傢伙就要一擁而上,誓要一起上臺將吳浮生給宰了!
吳浮生這邊的人也不能幹看熱鬧,見馬上就是一場大廝殺,那肯讓吳浮生一個人迎敵,也紛紛抽出刀槍劍戟,準備來一場大火併!
冷風如鐵,白旗如雲。
擂臺下,眾生如螻蟻仰視神靈,盡皆瞪目怒視吳浮生。
吳浮生持棍昂立,如天臨神將,藐視臺下眾人的桀驁如霧如風,在長空下山嶽般翻湧!
如果世上只有一個神的話,那個人便是我!